握下刹车,将车停下,稍稍倾斜,好让嫣然下车,“啪”的一声,支起停车的支架。
转过身,刚刚还一脸恬静的嫣然,又是梨花带雨的模样了——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只是令陆博有些麻爪的是,现在可没有囡囡这个小棉袄的助攻了,如何安抚确实是个问题啊。
单手轻轻摸了摸嫣然的脑袋,柔声道:“乖,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着,便要接过被嫣然手中的箱子,可是柔弱的嫣然却是将箱子抱得紧紧的,颇有打死不撒手的意思,仿佛一旦松手,箱子就要跟他的丈夫一起消失。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乖。”陆博又一次摸着嫣然的脑袋,轻声地说着。
好在,这一次,嫣然终于放开了紧紧抱着箱子手,眼泪更是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连带着还有声声的啜泣。
周遭的群众们随即闻声看了过来,但很快又转过了头去。在这里,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场景,离别永远是车站的主题曲。尤其这几日,接到命令归家的战士越来越多,对于这样的场景,人们几乎已经看得有些麻木了。
左手接过了沉重的箱子,右手轻轻为嫣然拭去眼角的泪花,缓缓地柔声说道:“回去吧,囡囡该想妈妈了。”
闻言的嫣然不再哭泣,拉起陆博的手,小声地说道:“保重好自己,囡囡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
“放心吧!能伤我的子弹还没造出来呢。”陆博还是那样的淡定地说道:“回去吧,春暖花开时候,我就回来了,到时候给囡囡讲算术!”
“好!我们等你回来。”嫣然似乎也看到了囡囡面对算术时候的窘迫的样子,不由得破涕为笑道。
“山东的......”
“山东的,还有没有......”
“去山东的还有没有没上车的......”
一声声急促的妇女声打破了两人最后的告别,陆博知道,是时候说再见了。
稍稍退后两步,向着他的爱人,举起了他的右手,标标准准地敬了一个军礼。随即转过身,向着检票口大步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在嘴中哼唱着:
“不是我不懂风花雪月、不是我不识倾城倾国、不是我不知花能解语、不是我看不懂天香国色;
不是我心中古井无波,不是我眼里红尘看破。不是我只会画烽烟长河,不是我只爱唱铁马金戈。
忘了我,忘了我,一支短笛里的牧歌。生命几何?江山几何?原谅我今生的选择。”
冷冷秋风中,一只玉手迎着风,送别这她的至爱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