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青年如遭雷击,他惊骇发现,对方的火焰,比他的寒冰高出数个阶层以上,二者恍若云泥之别,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区区一个二流的事务所,怎么有这种等级的强者存在?!
萧渊也是瞳孔微震,显然江羽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完全压制住了墨家那条小疯狗,甚至....他感觉这只是江羽的随手一击,极限还远不止于此。
“无论你是谁,擦干净这里的水渍,要么.....保持安静,在此好好等人;要么,我让你好好安静。”
江羽抬起右手,一团璀璨的火焰,凝聚成生有三十六根棱刺的球状碎星锤,他目光直视青年,平和道:
“在我没改主意前,选一个吧。”
白发青年面露难色,气得胸膛起伏,却硬生生压住了这口怒气,他是狂妄,但并非愚蠢,能分清时势。
与萧渊强势不同,从始至终,墨芜从江羽身上感受到的只有平静,一种毫无波澜,能使任何事件按照自己意愿所发展的平静。
他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最终还是迫于压力,冷哼了一声,选择妥协。
见状,萧渊颇有玩味地道:“拖把在入门处,自己去拿。”
“好。”墨芜咬牙,默默转身。
片刻后,他在馆内拿着陈旧的拖把,来回地擦着地板。
待地面整洁后,他放下拖把,眼神冷冷地瞥了二人一眼,不愿久留,甚至没等到老头子回来,就先一步走了。
望着通道里消失的背影,江羽晃了晃了手中的酒杯,再饮一口,问:“是我猜的那样么,他来自城西墨家?”
他前段时间,在运河上遇到的老头,曾让他把封印着某种矿物的银色箱子,交给墨家,后来碍于实力不足,他一直不敢涉险前往,担心触及非凡秘密,直接被墨家灭口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从容去之!
“嗯,墨家是城内传承了数百年的世纪古族,底蕴很深。”
萧渊点头应道,他闲来无事,又抓起一块方形古木,手握刻刀,在雕刻着木偶,但口中的话语却没停下。
“我们和它偶尔会有合作,但这次的白毛,是第一次接触,想不到性子这般急躁。”
“呼——!”
萧渊吹了一口清气,堆满的木屑从木偶上脱落,他似有所想地道:
“在你没来之前,听闻墨家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最近在城内刮地三尺地搜罗,也不见有什么成效。”
“那个白毛,今天到店里来,多半是遵从家族的指示,打算和我们详谈这件事。”
“东西....很贵重么?”江羽调侃道。
那个丢失的银箱正被他封在储物戒里,若是墨家给出的报酬不错,他倒不介意送还给对方。
“应该吧...依照之前的合作经验来看,墨家的单次报价都不会低于五千万,多则过亿。”
“不过,以往来的都是一位老者,他挺好说话的,只可惜,好像前不久执行家族任务,牺牲了,据说连尸骨都不曾留下,和那件重要宝物一起消失。”
至此,江羽理清所有的思路,那常来酒馆谈合作的老者,与死前交托给他银箱的老者,实为一人。
“查兄,何故发笑?”
萧渊捕捉到对方的表情变化,不禁问道:“难不成,你也与这墨家,有所故交.....”
“非也,此前你说欠我一个人情,对否?“
“对——”萧渊赞同,却又多伸了一根手指,轻笑道:
“加上刚刚的,算是欠你两份人情了,怎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么?”
江羽开门见山,道:“墨家要的东西,如果是一件银色箱子的话,那凑巧在我手上,回头麻烦你告知他们一声,东西未动过,想要回去,报个有诚意的价格就好。”
萧渊脸色微变,他真没想到能这么巧,诧异道:“查兄...的机遇,可谓是羡煞旁人,不知可否冒昧一问,你是怎么得到那个箱子的?”
“墨家的某位老者,死前交给我的,奈何我最近都没时间,也不知道他们一族所在之地,故而一直耽搁着。”
萧渊没停下雕刻的动作,他仍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渐有人形的木偶,道:
“既如此,那无妨,我晚点联系他们,索要价格,尽量帮你争取到最大,要是合适的话,再通知你。”
“对了....瞧我这话,这么唐突要你联系方式,查兄,应该不会介意吧?”
萧渊略有歉意,他在酒馆待了差不多十年,和各类猎手打过交道,有些人对于自己的行踪尤为重视,从不泄露联系方式,而有的,则是实力过于恐怖,早已不在意了,又或是用其他较为古老、玄妙的方式,进行联络。
江羽忽地一笑,指尖垂落缕缕宛若流水的金焰,凝聚成花朵模样,却没有丝毫温度,很是脆弱,忽明忽暗,好像有生命的灵物正在吐息。
“等你得到墨家的答案,就轻拍这抹火焰,我会闻讯赶来。”
“查兄,竟有这般手段,倒是我小瞧你了。”
萧渊终于不再雕刻,他放下木偶,目光被面前那朵虚幻、薄如纱雾的火焰所吸引,伸手接触,有种冰冷的触感。
“不过是小道而已。”江羽自谦道,这缕被他从体内剥离的生命之火,与他紧密相连,不仅助他感应酒馆的位置,还能瞬间让他传送过来。
“对了,这次怎么不见老先生?他上哪去了。”
“出门见老朋友,没个一两天,估计不回来。”
萧渊无奈叹息道:“店里只能我看着,本来和沙粒约好的,要去玩,结果推迟了,回头免不了一顿唠叨。”
“嗯?!”
江羽似乎听出一抹不寻常的意味,他脑海浮现一道陌生、豪迈的女子身影,再看着眼前清瘦、温和的男子,当即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想不到,萧小哥和那位老姐是一对儿。”
“在一起多久了?她追的你,还是你追的她?”
江羽暧昧地一笑,那轻飘飘的一句,却似尖锐的问题,顿时让萧渊老脸一红,他轻咳几声,组织语言道:
“一开始.....是她喜欢的我,不过,对于她的表白,我拒绝了.....”
“直到那天,我被她打断四根肋骨、以及折断右臂之后,心底才有一丝别样的感觉。”
“当我看到她微红的眼眶,还有失望的表情时,说来惭愧,不知怎么的,就陷进去了。”
“再后来,就是我厚着脸皮,倒追了她两年,才在一起的。”
说到这里,性格有些内向的萧渊,不禁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查兄,我这是不是有点玄乎了?”
江羽沉默,不作回答:“........”
这就是以武服人么?呃,用武力.....去折服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