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三娘立马抓住许森的手腕,焦急道。
许森倒吸一口冷气,不愧是关陇军事贵族出身的将门虎女,他感觉手腕都快被窦三娘捏断了。
“法净师傅先放手。”许森歪着嘴巴说道。
“好,好,你快说。”
许森赶紧揉了揉已经通红的手腕,对知客尼道:“家兄有私密话让我带给法净师傅,师傅是不是可以先回避一下?”
知客尼看了看一脸慌张的窦三娘,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走了。
“紫薇,你也出去吧。”
这时候,窦三娘也恢复了冷静,狐疑道:“你是在骗我?四郎根本没病是不是?”
“从法净师傅刚才的反应看,您应该没有放下对我义兄的感情,也不枉我义兄七年来顶住家族的压力一直孑然一身。义兄自然是病了,只不过他得的是对法净师傅的相思病。”
“相思病?”窦三娘低头摸了摸香囊上的绣字,冷笑道:“又有何用?”
“是没有什么用,在我看来,义兄这七年孤家寡人的生活,只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所以呢?”
“义兄到京师了,他大伯要求他过两天向中书舍人许敬宗提亲,迎娶许家娘子。”
“是吗?”窦三娘闻言,头往上仰了仰,似乎想把涌出来的泪珠塞回去,惨然一笑。
“请施主代贫尼向安陆县公道一声恭喜。”
“所以,这就是他今天让你给贫尼带的话么?”
许森摇摇头道:“法净师傅请让我把话说完。今天早上,义兄说他前半生优柔寡断,畏首畏尾,自囚文水,看着心爱的女人落发为尼而无动于衷,后半生要换一种活法。”
“什么意思?”窦三娘的心情在大悲大喜之间来回转换。
“就是说,如果法净师傅不介意晚了七年的话,义兄愿意带法净师傅离开感业寺。”
“真的?”窦三娘欣喜若狂,同时又疑惑道:“四郎不用顾忌武家被高家、长孙家报复了?”
许森笑道:“那就要看义嫂肯不肯给义兄下这个决心了?”
“什么义嫂,别乱喊。”窦三娘登时脸红,“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许森拱手道:“还请义嫂恕罪,弟姓许名森,家里行三,就住在安业坊里。义嫂叫我三郎就行了。”
窦三娘踱了几步说道:“三郎,你回去跟四郎说,如果他是真心,明天自己来感业寺与我见面。”
许森走后,窦三娘并没有回自己的禅房,而是呆呆地坐在知客寮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客尼重新回到知客寮,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窦三娘脸上看到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了,有些羡慕道:“三娘,恭喜你终于苦尽甘来了。”
这一次,知客尼不再称呼窦三娘的法号了。
“师姐!”窦三娘擦了擦眼角,患得患失道:“为时尚早,我和四郎从小一起长大,深知他的性格,也许明天他就退缩了。他今天能让他义弟来跟我说这些话,我已经很意外了。”
知客尼回想了一下和许森的短暂接触,笑道:“也许正是武元忠这个义弟,才有今天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