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就是自己吗?
“郑媛!”
陆烁惊叫一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改口道:“陆烁。”
对面的女孩儿面容清秀,竟和十几年前自己魂兮归天时差不多年岁。
这是死前的自己,还是穿过去的陆烁?
正当陆烁犹疑时,对面的女孩儿笑了笑,说道:“郑媛还是陆烁,有区别吗?”
额——
好像是没什么区别。
他在郑媛的身体里或者十几年,又在陆烁的身体里活了十几年,说来说去,两种人生他都体验过了,对面既可以说是郑媛、又可以说是他自己。
“你是小陆烁?”
陆烁笑起来,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忙问道:“我是受伤才来了这里,你呢?额,我看你比我来得早,莫非你也是受了重伤?”
说到这里,陆烁突然想起在灵岩寺时,道源法师说过的话。
陆烁和郑媛,本是阴阳一体,他生她便生,他死她便死。
而要破除这个死局,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句话虽说玄乎,但因道源法师一语道破了他的来历,陆烁不敢小觑,一直记在心里。
莫非今日便是破除死局的机缘?
陆烁这样想着,又想到自己是因为箭伤才来了这里,这郑媛是被自己连累的也说不定,顿时有些自责。
正想向她说一声,却见她笑容坦荡,跟当年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不由有些古怪。
“我记得我穿到你身上时,你还只是个小豆丁,怎么看你停留在我穿越前的年岁,却半点稚气也没有呢?”
说着陆烁拿手比了比。
他穿来时陆烁还不到六岁,尚且只是个稚童。记得那时候他还担心过,年幼的陆烁穿越过去做了大人,怕是适应不来现代生活。
怎么看着眼前这个郑媛,似乎比当年的自己混的还要好?
想到这里陆烁有些郁闷。
郑媛却笑了笑,没理会陆烁的问话,反而先说道:“你不必自责,现今的我也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说来还是我欠你的。”
咦?
先来的?
莫非是她受伤引起自己陷入死境?
怪不得她竟如此淡定。
陆烁恍然一下,就听郑媛继续道:“至于方才的问题,既然你能以成年之身穿到幼童身上,我自然也不无不可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哎……”
陆烁正想要找她问问清楚,却见郑媛摇头笑了笑,说道:“自己去看吧。”
说罢她手一挥,陆烁便觉得自己眼前又是一黑,随即光影闪烁,眼前竟似放电影一般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古色古香的镜头袭来,光影闪烁间,出现的赫然就是陆家,从陆烁五岁开始,徐徐展开。
虽然镜头里是跟陆烁一模一样的脸,但他却百分百肯定,这人绝不是自己。
看来便是真·陆烁的前世了。
陆烁睁大眼睛仔细看。
却见小陈氏还是一样的死了,临死前照样将陆烁托付给二房一家照顾,看着记忆中的小陈氏,陆烁便是一叹。
一切和他经历的还是一样进行着,之后镜头一转,小陆烁年龄幼小、心智未成,被陈家“别有用心”之人哄骗着抗拒过继,跟罗氏作对、跟袁氏作对。
初时两人还体谅着小孩子年幼、打算着悉心教导,后来陆烁非但未转好,反倒被人引着左了心性,行为浪荡、态度执拗,终于引得罗氏和袁氏厌弃。
至此陆烁地位尴尬起来,在二房生活十余年,却是整日吟风弄月、过起了纨绔生活,半点没个长进,跟二房也是离心离德。
纨绔就这样生活到了十六岁,陆烁不服管教,别说桃山、便是正经家塾也没去过几次。
夺嫡之战如约而至,只是这次少了卫钊,苏成势力大涨,乱军逃窜到京师各处,奸银掳掠、无恶不作。
看着险些被掳去的妹妹,颓废了十余年的陆烁终于血性了一回,上前阻挡,却因实在是弱鸡,被人一刀砍死在门前。
总结起来,便是一个世家子少不经事被人引入歧途发展成为纨绔大恶没有小恶不断最后良心发现却英勇就义的故事。
陆烁砸吧砸吧嘴,还没来得及点评几句,便见劲头又是一转,竟来到了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