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傅事无巨细,将这几年对卫钊的教导讲了一遍。
“卫钊学问扎实,上山之后我又按照帝王之治仔细教导他,因而现今他的学问心计是足够的,只是少于人接触,为人又单纯,要承大事,还需多加锻炼。”
对于惠崇帝看重卫钊、想要选他为继承人的想法,唐老太傅没有半点隐瞒,直接就了出来。
惠崇帝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转头看向陆昀,问道:“太子那里,盯紧了吗?”
陆昀抬头拱手,回道:“已经派了四所最顶级的探子过去,一切都妥当了。”
“这就好。”
惠崇帝点点头,“那苏成不过二十余岁,短短数年却将手伸的如此之长,可见背后仰仗不少,单杀了他不行,斩草要除根,一定要将他背后的势力都找出来,不然一年又一年,朕可等不得他的下一代再卷土重来了。”
“微臣一定盯仔细了。”
“嗯。”惠崇帝闭上眼点点头,又与两人聊了两句,便挥挥手吩咐他们下去了。
等二人走了,室内只余惠崇帝一人时,智奎先生照例走了出来。
如今他无牵无挂,常年呆在这勤政殿中,早已与之融为一体,机密之事惠崇帝也从不瞒他。
“陛下决定了?”
智奎先生坐在唐老太傅刚刚做过的位置上,抬头看着惠崇帝问道。
“决定了。”
惠崇帝道:“这么多年,太子由朕一手抚养长大,只是太不成器,一次次让朕失望,这次更是这般明目张胆的对四儿的死坐之不理,糊涂又冷血……”
帝王若是冷血,那没什么,帝王心术,有时候要的就是这种狠劲。
可是不辨是非对他人的话听之任之,惠崇帝如何放心吧江山交到他手里?
南丰馆的事,虽是无心促成的,却也成了检验石。
至于晋王,一心想着替魏家报仇,惠崇帝从来没考虑过他,以后更不为。
反倒是刚刚见面的卫钊,为人聪慧,心性冷静,倒是个好人选。
只是相处不久,眼下下结论还太早,还要好好观察一阵才行。
智奎先生点点头,道:“那陆家那里……”
“陆家!一个四所,足以形成大患,早该收归过来,至于陆昀……”
惠崇帝手指点在桌子上,习惯性的敲击起来。
一下又一下,听的人心慌。
“这些年朕对他盛宠优渥,若非出身拦着,早该进了内阁。至于跟谢沣的关系,从救下谢沣到护送谢沣到玉罗山,一切都有陆家父子参与,携恩成仇,若是不把控,这陆昀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高卓啊!既然要清理,那就该清理个干净。”
到这里,惠崇帝眯起眼睛,其中带着十足的冷酷,言语之间便定下了一人的生死。
智奎先生点点头,对于惠崇帝的顾虑很是赞同。
陆家乃是老牌世家,根基稳重,陆昀携着恩情,若是惠崇帝去了,他很有可能就平步青云,成为比高卓还牛逼的存在。
这是帝王绝不能容忍的。
“更何况……”
惠崇帝悠悠叹了一句,“四的死,总归要有个人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