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裴让他看的有些坐立难安。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泄了气,叹息道:“人皆言山长有不世之材,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可做法确实欠妥,还请山长大人不计人过,莫与人计较。”
听他如此,袁仲道面色才和缓起来。
“……既然是来谈条件的,总要坦诚相对,双方都公平些才对不是?”
不能好处都让你们占了,却把风险都留给我们桃山书院。
尤其,照着这人的狡诈程度来看,日后若是出个什么意外,这谢裴定然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袁家头上,这却是袁仲道难以忍受的。
救皇子、扶正统,这是袁家该为之事。
袁家可以做,但这些匪贼在这件事上耍心机使手段,将袁家当枪使,就显得可笑又可恶了。
谢裴彻底泄气,面上有些狼狈。
如今局势反转,他们又有求于袁仲道,只得任他“宰割”了。
“不知山长想要如何公平?”
他也不拐弯抹角了,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很简单!”
袁仲道以手作拳,撑着身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虽已年迈,但身形不,略显单薄的身子挡住了光线,立刻在谢裴头顶形成一片灰暗的阴影。
孰强孰弱,愈明显!
“既然卫钊本就该死,那就让他在你们手里再死一次!”
他道。
窗里是点点晕染的昏黄,窗外则是一片深蓝的天幕。
夜幕黑压压向低垂着,幕布上闪烁着一亮一亮的星星,将地上深浅不一的灌木野草照耀的愈清晰。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如此美景,若是文人见了,定当赋诗一,才符合此处的雅趣。
然而不远处草丛里穿来的高高低低的叫骂声,却将这雅趣生生毁灭了。
叫骂着的正是谢裴留守在此的众土匪。
本就是些放荡不羁的江湖人,今夜又在外头喂了半宿的蚊子,心里自然是不爽的。
虽然他们来此是奉了老大的命令,但江湖人哪管的了这些,该骂还是要骂,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么大的动静却仍旧让人听见了。
只不过却没人理会。
一拨人是已知山匪的存在,故而心里并不担忧。
至于另一拨人……
他们如同狼一样隐藏在暗处,死死盯着灯光昏黄的茅屋,对此却是不能理会也不敢理会。
对他们来,能现这场密会已是凑巧,已是幸运,若是出声理会了,那就是自找死路。
眼下,隐瞒好自己、顺便打探消息,对他们来才是正理。
这样想着,他们趁那伙匪贼不注意,缓缓从另一个守备少的地方靠近了茅屋。
茅屋里双方却仍旧对峙着。
但很显然,谢裴已经处于下风。
不论是从人数上,还是计谋耐心上,他都一败涂地。
好一会儿,他才问道:“……山长这话是何意?”
谢裴心里跳动的厉害。
让卫钊再一次死在他们手里?
这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有些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