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如此重视此案,又将此案交给他们三司进行审讯,显见得是想要个交代的。
可他们客客气气的审问这些官员这么多天,却仍旧是什么都没有挖到,别是交代,连谁是涉事人员谁不是都没有分清。丢人不,惠崇帝等待了这么多天,显见得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也因此,昨日刚一从庞秀平书房中搜出可疑密信,董尚德就觉得,他的机会来了!
不管这庞秀平到底是不是本案的主使者,董尚德都已经打定了主意,必定要拉他下水、让他做个替死鬼了!
不然、若是对他仁慈了,他们三司的三位主审官,怕都要落个办事不利的罪名了!
董尚德身居高位这么多年,可丢不起这人。
也因为打定了这个主意,加上这庞秀平是寒门出身,没什么背景,董尚德才知道,这庞秀平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也因为有持无恐,他昨日才敢对庞秀平用此酷刑。
但听刚刚福王这话,董尚德才觉得,他似乎想的有些太简单了些!圣上可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想到这里,董尚德,向下望了望蜷缩在地上的庞秀平,拱手对着福王道:“是下官疏忽了!多谢福王提醒,万幸如今没出什么事,要不然,就是本官的罪过了!”
福王却只微微颔,没有多。
董尚德就吩咐狱官道:“你们两个,去抬副躺椅来,再准备些饭菜和水,服侍着庞大人吃下去,待庞大人精神些了,咱们再开始审讯也不迟。”
福王等三人看着董尚德如此安排,俱都沉默着,一言未。
等到狱官将一切安排妥当,庞秀平浑身也有了丝气力,慢慢睁开了眼睛。
坐在上的三位大人见此,这才重新肃了面容。董尚德更是一怕惊堂木,做足了审问的架势。
“庞秀平,本官问你,那封密信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这背后主使你更改府试成绩的人究竟是谁?你若是知道什么,就尽快据实交代出来,你今日如果能帮着查出主事之人是谁,本官可以看在咱们同朝为官多年的份上,向圣上上书,饶你一命!你可要想清楚了——”
庞秀平挣扎着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直视着董尚德,有气无力道:“什么密信?下官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密信,也没有什么同伙!您昨日搜查到的所谓的密信,其中是什么内容,下官半点不知!董大人!这纯粹是有人污蔑陷害下官,还请董大人明察秋毫,还下官一个清白!”
庞秀平情绪有些激动,又因为一次性了这么多话,浑身好似抽干了力气一般,刚刚直起的腰又重新落了下去!整个人再次瘫软在躺椅上。
董尚德却没有半分的同情心,他道:“污蔑?六部各个办公书房,尤其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办公书房,向来最为机密,日夜都有专人守着,如果不是你,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耐,能越过重重障碍把那封密信藏到你的书格里?哼!本官也是看你皮娇肉嫩,这才免了你今日的上堂之刑!本官的耐心有限!你若还是死鸭子嘴硬咬死不认,可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上堂之刑?
这又是什么刑罚?
福王顿了顿,目光在庞秀平与董尚德之间来回流连打转。
庞秀平听了董尚德这话,不但没有畏惧,反倒轻轻笑了笑,不一会儿,那幅度就又渐渐变大,变成哈哈大笑。
董尚德见他一直哈哈笑个不停,好似嘲笑自己可笑无能一般,不禁有些着恼,随手拿起惊堂木,又是一声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