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第一次遇上易文,张子枫还历历在目,那满脸淡漠的神色,完全看不透心里是如何想的。
正是因为看不透,才更加让人觉得恐惧。
如易文所说,张子枫是真心怕了。这种畏惧的感觉,张子枫在掌门逍遥子的身上都未曾感觉到过。
怕了,才会如此重视易文,并且重视易文交代的每一件事情。
他所做的种种,完全是做给易文看的,但是,不知情的外人,当然也就不会如此理解了。
笨一点的就胡乱猜疑,传播谣言,聪明一点的,则是能够看到更深层次中的东西。虽然不清楚是为何,但多少还是能够猜到,事情肯定不如传言当中那么简单。
鬼婆,明显就是属于后者。
身为驱鬼斋的掌门,管理驱鬼斋上上下下数万修士,见过各式各样的人,阅历极为的丰富,如果不是每日都会面对着鬼姬,并且每次张子枫来之后,都是她将张子枫送走,或许,鬼婆还不会如此肯定其中另有文章。
故而这次,鬼婆担心鬼姬的安危,终于忍不住对鬼姬询问了起来。
不过,鬼姬所给出的回答,却并没有让鬼婆满意。以她对鬼姬的了解,她知道,鬼姬根本就没有说真话。
“不用骗为师了,张护法虽然来我们驱鬼斋来得比较勤,但是,每次当她在面对你的时候,眼中从未表现出过半点的爱意,这一点。为师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而你的目光。同样无比的淡定,没有爱慕。也没有厌恶!”鬼婆脸色严肃的开口说道。
张子枫每一次的到来,鬼婆虽说不敢无礼,但是,张子枫的一举一动,鬼婆却是看在眼里的,特别是他在看鬼姬时的目光,以及鬼姬在看向他时的目光,两者,并不向外界传言那般。
按道理说。如果鬼姬对张子枫没有情意,那么,张子枫的到来只会惹来鬼姬的厌恶,以鬼婆对鬼姬的了解,哪怕是碍于两者的身份和地位,鬼姬出于不让宗门难堪,或者是给宗门惹麻烦,不敢得罪张子枫。
但是,鬼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一点厌恶的神色都没有。
所以,鬼婆的心里才会有诸多的疑惑。
张子枫,不是他们驱鬼斋能够抗衡的,哪怕是张子枫一人。就足以颠覆整个驱鬼斋。这样的人物,连鬼婆都是敬而远之,不管与其产生太多的瓜葛。
毕竟。逍遥剑派可是分为两个派系的,哪怕是他们驱鬼斋站在了张子枫这方的轻灵派系。但凡事都还必须要有一个度,一旦这个度过了。对于整个驱鬼斋都是致命的打击,那时,或许张子枫会抛弃掉他们。
这是鬼婆担心的一点,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鬼婆怕鬼姬会吃亏,这一点,才是鬼婆最为担心的。
面对鬼婆的质疑,鬼姬选择了沉默,这让鬼婆心里的担忧更甚了几分。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鬼婆只能耐着性子,将事情的利弊详细的对鬼姬说了一遍,她希望鬼姬在听后,能够体会到她这个做师尊的好意。
然而,让鬼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对自己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鬼姬,这一次,居然再次选择了沉默。
以前的鬼姬,可完全不是这样的。
“丫头,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现在这样的状态,为师很为你担心啊!”见鬼姬不说话,鬼婆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色,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
“师尊你放心吧,我没事。”感受到鬼婆发自内心的担忧,鬼姬的心里十分的愧疚,并且陷入了挣扎当中。
见鬼姬的目光有些不对劲,鬼婆知道眼前这孩子肯定有什么心事,或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故而,她缓缓的开口说道:“为师也不想逼你,你只要知道为师是为了你好就行了,你也不必立刻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为师,先回去想想再说。等你想好了,不管是选择告诉为师,还是选择不告诉,为师都不会再过问此事。”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自己会把这种事情把握好的,如果你执意不说,那肯定有你的不说的理由,为师是不会怪你的。”鬼婆一脸慈祥的对鬼姬开口说道。
这种表情,每每出现在鬼婆的脸上时,肯定是面对鬼姬,在鬼姬的面前,她就是一个慈祥的老者,是鬼姬的师尊,同样也是鬼姬的亲人。
但是,换做其他人,可是很难在鬼婆的脸上看到这副表情的,别看这张脸已经布满了皱纹,可真是杀起人来,那脸上的杀气不会比其他人少上半分。
“谢谢师尊。”鬼姬对着鬼婆恭敬的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随后,鬼姬便转过身去,朝着大殿外缓缓的走去。其头颅微低,眉宇间全是愁容,一方是易文,一方是自己敬爱的师尊,这让鬼姬十分的难办。
其实,鬼姬也是当局者迷,如果她一五一十的对鬼婆说出来,或许,鬼婆会改变自己的初衷。
毕竟,连张子枫都要畏惧的人物,鬼婆她又有何德何能,还对易文喊打喊杀?
这跟找死有半点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