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取回自己的混沌真名后，白岳便理解了‘神明’这一伟大概念的部分知识。</p>
祂们本就是规则的化身，是世间万物的基础秩序，也是世界的支柱与根基。</p>
就好比日升与月落，黑暗与光明，雷霆与风雨，新生的生命们总会对世间的规则产生固定的认知。</p>
随着知识的代代传承，海量的认知便会开始汇聚，从此化为神明的意识雏形。</p>
不过基础的认知也只是诞生神明的第一步而已。</p>
新生的神明如果想要调动自己的力量，祂就需要最纯粹的信仰。</p>
对于神明来说，‘信仰’就是一种营养值爆表的‘认知’。</p>
只有当人们怀着信仰去敬仰和祈求时，神明才能响应信徒的愿望，从而突破规则的限制降下自己的伟力。</p>
这就是‘权柄’的本质。</p>
可眼前最大的问题在于，白岳察觉到如今的自己压根就没有多少信徒。</p>
因为混沌陷入沉眠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久到文明的万千次更迭，久到星空的污染与异变，久到新生的文明已经将祂彻底遗忘。</p>
导致白岳目前的信徒可怜到只有个位数而已……</p>
思考间，祂的目光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世界壁垒，最终定格在了一座金色的城邦里。</p>
白岳看见了小修女的身影。</p>
与某个无良的老酒鬼不同的是，小莫莉真的相信神明大人会来拯救自己的家园。</p>
小女孩此时已经做完了功课，修女和牧师们尽数离去，偌大的教堂里只留下了小莫莉一个人。</p>
她守在大教堂的阶梯下方，静静坐在台阶上，眼巴巴的看着台阶尽头的门扉。</p>
窗外的灯火渐渐亮了起来，光线通过圣洁的彩色玻璃折射进来，拉长了小修女单薄的影子。</p>
有只年迈的手掌忽然伸了过来，摸了摸小莫莉的头顶。</p>
“今天也在等他么？”</p>
老人同样坐在了小修女身旁的台阶上，毫不在意自己干净的金色长袍。</p>
莫莉并没有回应，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p>
“伦纳德作为神明的使者，忙碌一些是很正常的事嘛。”</p>
老人拉了拉孙女的小手，安慰道：“放心吧，他是不会忘记你的。”</p>
莫莉还是没有回应，往日那位立志要做大主教的小女孩，此刻却出奇的安静。</p>
看着有些失落的小修女，伯恩苦恼的挠了挠头，下一刻，他心生一计，从怀里取出了一瓶藏好的酒瓶。</p>
“瞧，伦纳德最近一直都在让我帮他购买小麦果汁呢！”</p>
老人晃了晃手中的证据，露出了笑脸：“他还说，他已经为小莫莉准备了一份礼物……”</p>
“伯恩爷爷就是个大骗子。”</p>
伯恩神情一泄。</p>
“罗恩牧师早就告诉我了，小麦果汁就是金麦烈酒，伦纳德才不会像伯恩爷爷一样喜欢臭臭的烈酒……”</p>
小莫莉有些难过的抱起了自己的双膝，将头埋在了膝盖上。</p>
“伦纳德之前受了很重很重的伤，他那么累，应该好好休息才对。”</p>
“我不要礼物。”小修女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只是想他了。”</p>
伯恩沉默了下去。</p>
老人看向了那扇机械舱门，他清楚自己给不了莫莉正确的答案，因为他也不知道，杀死长夜的伟大神明何时才会再次降临这片苦难的大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