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每一名清醒的女性病患后,琉晴返回了虫洞所在的地方。此时,博蚕也已经在那里了。</p>
疾病日渐蔓延的消息很快就在放逐者中间传播开来。到了下午,虫洞的追随者们都陆续聚集到虫洞的面前,希望听听他的应对之策。</p>
虫洞对聚集起来的追随者们说道:“我的同胞们,请不要惊慌。我们正在组织医生们研究这些病例的致病原因和治疗方法。我相信,我们一定有办法战胜这些疾病。”</p>
一名追随者问道:“虫洞委员长,我们想知道,那些病患是如何染病的?染的是什么病?我们该怎么预防?”</p>
虫洞回答道:“目前,我们还没有真正弄清楚他们患的是什么病。不过,我们猜测这不是什么恶性的传染性疾病。也就是说,大家完全不必过于惊慌。我们的医生正在对病患的染病原因进行分析,寻找治疗方案,并研究后续的预防方案。”</p>
另一名追随者问道:“虫洞委员长,为什么我们离开羽光卫的族群之后,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先是被放逐在荒凉的赤目星,忍受戈壁滩上的风沙和寒夜。从那时候起我就再没睡过一次平整的床。然后又是来到这颗空同星,开始最原始最辛苦的耕种生活。如今,又要面对不明疾病的威胁。虫洞委员长,难道你和先知许诺的充满自由的未来就是这样的吗?”</p>
又一名追随者附和道:“是啊!我怎么感觉这样的未来,一点也不自由呢?”</p>
虫洞回答道:“美好的未来总是在历经艰辛之后才会到来的。你们不应该怀疑先知的预见。”</p>
一名追随者说道:“虫洞委员长,不要再拿《羽律》里的说辞来教育我们。在你和先知的带领下,我们早就已经抛弃了《羽律》。”</p>
虫洞说道:“我很抱歉。我确实不应该习惯性地引用《羽律》里的那些说辞来跟大家对话。不过,我们都已经转为信仰《尘影》。我们的先知琉晴告诉我们,《尘影》里最艰深的章节向她暗示了一个属于我们的神秘未来。”</p>
另一名追随者说道:“可是,有谁能够证明这个预言呢?”</p>
琉晴高声说道:“浅薄的怀疑者,确实没有谁能够证明这个预言,就像没有谁能够证明任何一个预言一样。然而,面对无法确知的命运漩涡,我们必须抓住一根救命的树枝。同样,对于我所说的预言,我们只能相信,不能怀疑。我们是被放逐者,我们的命运很脆弱,我们没有过多的选择。如果,有谁还是对我的预言有所怀疑,大可离开我们的族群,自行生活。如果不愿意离开,就请团结一致,不要再散布动摇大家的信念的言辞。”</p>
追随者们小声地谈论着琉晴的话,然后悻悻然逐渐散去了。</p>
虫洞赞扬道:“琉晴,说得真好,解了我的大麻烦。”</p>
琉晴说道:“虫洞委员长,我的话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大家的疑虑,并没有消解掉他们的担忧。从刚才的场面看得出来,很多追随者心里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动摇。对此,我们必须密切关注。我们必须勇敢地承担起这支被放逐者的命运,因为,是我们三个将他们带到这条路上来的,我们对他们的命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p>
虫洞赞许地说道:“没错,美丽的先知,琉晴。”</p>
病患数目与日俱增。同时,经过数日的寻找,几名医生发现了一些类似艾司星的草药的植物,和一些矿物质。医生们将这些草药和矿物质一起熬制成了药汤,准备给那些病患饮用。</p>
在制药间里,博蚕问道:“医生们,你们搞清楚他们的患病原因了吗?你们确定这种汤剂能够治疗他们身上的疾病吗?”</p>
一名医生回答道:“博蚕委员,我们确实没有真正弄明白他们染病的确切原因,但我们相信这些汤剂能够提高他们的免疫能力,有助于帮助他们抵御疾病。”</p>
博蚕抓起一把草药,问道:“你们相信?你们谁能说出这些草药的名字吗?我看你们都是靠猜测的吧。你们当医生就是这么当的吗?”</p>
博蚕的话令那些医生一下子哑口无言。</p>
虫洞说道:“好了。博蚕,不要为难这些医生了。他们已经尽力了。医生们缺乏医疗器械和分析仪器,面对这颗陌生星球上的自然物产,只能依靠经验来配制汤剂。就让他们试试吧。除了他们,已经没有谁愿意站出来治疗病患了。”</p>
博蚕说道:“那也必须谨慎。我建议,先给病情严重的几名病患服用,看看效果后再决定是否给其他病患服用。”</p>
医生们一致同意了博蚕的提议,开始给病情严重的病患服用汤剂。</p>
几日后,大部分服用了汤剂的病患的病情大大缓解了。医生们一致认为是汤剂起了作用,便纷纷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虫洞和委员会的众位委员们。虫洞来到病患所居住的屋子里,看望服用汤剂后好转了一些的病患,并高度评价了几位医生的功劳。</p>
虫洞对那些病患说道:“恭喜你们从死亡的边缘走了回来。你们战胜了最可怕的磨难,向同胞们展示了你们的坚韧。同时,我们应该感谢这些可敬的医生。在你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站了出来,为你们殚精竭虑,悉心医治你们。”</p>
病患们向几位医生表达了深深的感谢。</p>
随后,虫洞向几位医生问道:“各位,如今你们能不能确定你们的汤剂对这种病的疗效呢?要知道,这种病如今还在蔓延。可能真的是由于蚊虫叮咬引起的,但是我们缺乏有效的抵御措施。”</p>
几位医生很认真地回答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汤剂是有确切疗效的。”</p>
虫洞继续问道:“那么,你们觉得,将这种汤剂给未染病者服用,能否预防此类疾病的发生呢?”</p>
几位医生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没有试过,我们也不敢肯定。但是,按理说,应该可以。”</p>
随后,虫洞召集了委员会的委员们,商议推广饮用这种汤剂的可行性。经过大家的讨论,委员会决定推广饮用。于是,十五位委员分头发动大家,在医生们的带领和指导下,去寻找那些草药和矿物质,准备制取更多的汤剂。</p>
在寻找草药的过程中,虫洞和博蚕发现,他们的追随者们似乎渐渐丧失了往日的高尚情操,对身边的草木不再爱护,破坏欲日渐滋长,更有甚者肆意残害弱小的生命。</p>
博蚕对虫洞说道:“虫洞,你注意到没有,我们的追随者们开始变了。你看,他们破坏草木,肆意残害弱小的生命,全然没有了往日里作为羽光卫的高尚情操。现在,他们的眼里弥漫着破坏欲。”</p>
虫洞说道:“我早就注意到他们的变化了。我想这种现象的出现或许跟信仰的缺失有关。他们自从放弃了对《羽律》的信仰后,并未真正地建立起新的信仰。他们不再自省自律,而是开始放纵自我,随波逐流。”</p>
琉晴说道:“他们的高尚与善良都被蒙蔽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族群都会受到惩罚。”</p>
博蚕说道:“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破解出的禁忌史库《尘影》已经不足以召唤起他们的坚定信仰。而且《尘影》里提到过羽光卫的黑暗历史,那不也正是我们的祖先的历史吗?可见,在我们的血液里,流淌着与生俱来的邪恶,尽管它一直潜藏得很深很深。”</p>
琉晴说道:“正因为我们的邪恶与生俱来,所以我们更应该自省自律,勤修善德。”</p>
虫洞说道:“没错。我们是领略过世间最美好的最高尚的德行的种族,虽然我们被羽光卫放逐了,但是我们绝不能自甘堕落。”</p>
琉晴说道:“我觉得,对于我们的惩罚已经降临了。我们的追随者们的变化就是惩罚的一种表现。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的退化。没错,他们的表现就是一种退化。或许,上天安排我们滞留在这颗空同星,就是让我们在这颗连羽光卫都敬而远之的星球上进行一场修炼之旅。”</p>
虫洞问道:“什么意思,琉晴?”</p>
琉晴说道:“虫洞委员长,我们可能需要搬家了。”</p>
博蚕说道:“又一场迁徙?好吧。我喜欢新的挑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