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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看啊,告死鸟,那是我们的神……(1 / 2)

巨大月亮见闻录 夜神说话 更新时间 2023-08-03

 王大摆感觉自己快要死了。</p>

在所谓的“世界重置”的死亡光锥抵达自己之前。</p>

他从林染秋的浅层梦境向深层梦境跳跃,通过被蜘蛛茧包裹起来的谢治躯体跳进更深层的精神空间当中,层层叠叠的红蜘蛛,就在他的身后,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整个浅层梦境铺满。</p>

如同海浪。</p>

有那么几滴海水溅到了王大摆的左腿。</p>

剧烈的噬心的疼痛立刻就从小腿钻进了王大摆的骨髓。</p>

他疼得当场倒吸一口凉气,想要将左腿立刻从浅层梦境抽进深层梦境当中。</p>

但下一刻更加钻心的疼痛就从他的左腿膝盖处传来。</p>

不,比起疼痛,先传来的是一声闷响。</p>

腿,断了。</p>

王大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p>

一条黑色的触手砍断了自己的左腿,从膝盖处击碎,小腿的一部分紧接着就被击飞去了浅层空间。</p>

红色的小蜘蛛浪潮一瞬间就吞没了那根小腿。</p>

王大摆从红色的蜘蛛浪潮里看见自己的骨头。</p>

紧接着,黑色的触手在他的眼前扩张成幕布,封住了从深层空间前往浅层空间的通道。</p>

王大摆这才明悟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p>

切断自己腿骨的人是告死鸟,她先自己一步到了这座深层梦境。</p>

“告死鸟……”</p>

强忍着疼痛,王大摆冒着冷汗,从口中吐出了眼前之人的名字。</p>

“谢芸。”</p>

操控着黑色雾气触手的女人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但那厌恶的表情转瞬即逝:</p>

“我不叫这个……不,没什么。”</p>

“我确实是。”</p>

谢芸叹了口气,她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了。</p>

自从赵海洋给她赐名谢芸以后,自己的名字就仿佛完全消失在她的记忆中一样。</p>

一开始还留有浅浅的痕迹,而后这个痕迹越来越不重要,直到被她自己从记忆里擦去。</p>

但,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没有名字作为自我认知的锚点,每一个超人都会快速地陷入自我情绪的失控当中。</p>

于是告死鸟只好称呼自己为谢芸。</p>

谢芸砍断了王大摆的左腿,从红蜘蛛浪潮里救下了王大摆。</p>

“……谢谢。”</p>

王大摆看着陷入沉思的谢芸,左腿的疼痛传到脑中,愈演愈烈,但他终究是说出了后半句。</p>

“谢谢你从绯红手底下救了我。”</p>

“都是人类天平的干员,不要说这种小家子气的话。”</p>

谢芸从沉思中回神,挤出一个笑容,又朝坐在地上的王大摆伸出手去。</p>

“等你半天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p>

王大摆知道谢芸说的是什么。</p>

那是他们最终的计划。</p>

或者说,被松鸦博士命名为“最终”的,那个计划。</p>

……</p>

王大摆的左腿断了,鲜血从断裂的膝盖处滴落,染红地板。</p>

纯白色的漆黑键盘侠出现在他的身边,用过热的键盘对王大摆膝盖处的伤口进行烙印,以焊住出血点。</p>

这样的做法在现实世界里自然是于事无补的,即使能用这种方法焊死出血点,但剧烈的刺激也会让王大摆在瞬间因疼痛而休克昏厥。</p>

但好在这里是精神空间,只要前因与后果逻辑通顺,中间的过程,即便无比痛苦,所呈现出的痛苦程度也比现实中弱了七成。</p>

王大摆止住了左腿的流血,又用键盘侠的键盘给自己当做一根较为宽阔的拐杖。</p>

“还能活动吗,海鸥?”</p>

谢芸看向正在做这一切的王大摆。</p>

“还能撑到任务完成。”</p>

王大摆苍白的嘴唇挤出一个苦笑来。</p>

“我争取死在那件事情完成之后。”</p>

谢芸点点头,对王大摆说:</p>

“那我们找个宽阔点的地方吧。”</p>

“比如,实验楼的天台。”</p>

告死鸟抬起头,看向高处。</p>

王大摆跟着告死鸟的视线也看向高处,那里有一处平坦的天台,天台不算高,只能算是视野开阔。</p>

但王大摆并不知道谢芸需要自己做什么。</p>

在人类天平,海鸥的级别没有告死鸟高,松鸦博士的计划,只有告死鸟知道。</p>

“松鸦博士最后的计划是什么?”</p>

“他需要我在最后的计划里完成什么样的环节?”</p>

告死鸟笑起来。</p>

黑色的尾巴缠绕住王大摆的脖子,又缠绕了一圈,在王大摆的嘴巴上轻轻地点了一点。</p>

“你已经做到了,海鸥。”</p>

“只要你到达这里,我们的任务就都完成了。”</p>

“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找到那处天台,静静地观看那场即将开幕的烟花表演。”</p>

……</p>

“想知道松鸦博士的最终计划吗?”</p>

实验楼,天台,告死鸟谢芸和海鸥王大摆倚在栏杆旁,在前往天台的过程中,谢芸拆了一台自动售货机,从售货机里卷出了十几罐饮料。</p>

“想。”</p>

王大摆看着昏黄的天空发呆。</p>

“喝什么?”</p>

谢芸用黑雾尾巴卷起一罐苹果汽水,熟练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p>

“啤酒吧。”</p>

王大摆依旧在发呆,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宁静了,明明自己来到了事件的正中心,经历过九死一生,却好像是穿越了狂风暴雨后来到了台风眼一般。</p>

拖着一只断腿,在昏黄的天空底下享受宁静。</p>

“没有啤酒。”</p>

谢芸笑起来。</p>

“这里是林晚秋的精神空间,投影出来的校园不是大学,只是她曾经就读的女子中学而已。”</p>

王大摆也笑起来:</p>

“那冰红茶吧。”</p>

“我都忘了这一茬了,这一层一层的嵌套,就跟写计算机函数一样。”</p>

于是谢芸和王大摆碰杯。</p>

谢芸对王大摆说:“我们今天都会死。”</p>

王大摆举起冰红茶回敬,说:“我知道。”</p>

“你不知道松鸦博士的计划,但你知道你会在这个计划里死亡?”</p>

谢芸有些诧异。</p>

“我们每天都是奔着死亡去的,告死鸟,自从我们加入到这个组织。”</p>

王大摆摸了摸卫衣的口袋,从口袋里翻出来一枚铁质的胸章。</p>

那是一颗鸟头,铁胸章上画着一只海鸥。</p>

“我准备好了,我相信你也一样。”</p>

谢芸摇了摇头,从黑雾尾巴里翻涌出属于自己的胸章。</p>

告死鸟的胸章上画着一只乌鸦。</p>

是的,她也准备好了。</p>

海鸥总是会在下一场暴雨到来之前鸣叫,</p>

而告死鸟总是向世人宣告那亘久的死亡。</p>

……</p>

松鸦博士留下的最终计划,是让海鸥和乌鸦潜入“循环者”经历的某场幻境。</p>

对于这场幻境,松鸦博士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克来因泡”。</p>

松鸦博士并不知道这场幻境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结束。</p>

但松鸦博士告诉谢芸,当你发现这场幻境开始时,“最终的任务”就开始了。</p>

王大摆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时间停止的?”</p>

谢芸说:“这不好说,海鸥,我们与死亡的光锥离得太近,我们的脑中已经混淆了时间的概念。”</p>

王大摆笑了起来:“确实,我现在回忆我三岁的记忆,一会儿像在五十年之前,一会儿又在三百年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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