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小酒馆的门,才发现并没有梯子,小巧先是拿了盆子放在漏雨的地方,拿干毛巾把漏的雨沾一沾,然后便想着,把房顶上的洞补一补。
补房顶的事,本来不是她的份内之事,可如今雨太大,天边乌云密布,一时半会儿的雨水不会停,再这样下去,小酒馆的盆子都不够接水用,堵住房顶的洞才是当务之急。
小酒馆里没有梯子,想上房顶,只能踩着板凳,而且是两三张板凳堆在桌子上,简直就是杂技表演,小巧晃晃悠悠的把凳子码在桌上,拿着几块抹布刚爬上凳子,便见背后有光传来,有人喊了一声:“贼!”
本来就夜深人静。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小巧猝不及防,她身子一哆嗦,从凳子上滑了下来,伴着“噼里啪啦”凳子的落地声,她躺在桌脚边不能动弹,胸口极疼,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来的人是杨波。
他也想到小酒馆房顶的洞需要补一补,甚至拿了一些工具过来。
远远的,便看到小酒馆里灯影昏沉。
这个时候,小酒馆早已打烊,而且雨水不停的浇下来,寻常人家都睡过去了,怎么小酒馆里还有亮光?
隔着酒馆的门,他看到一个黑影踩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试探着,他只当是贼人偷了柜里的银子,此时想从房顶逃走,便大喊了一声,想吓一吓贼人,眼看所谓的贼人从桌上摔了下来,他隐约觉得身影有些眼熟,况且如果真是贼人,既然能打开门,为何不从门口逃走,非要往房顶上去?
他有不祥的预感,难道是小巧?
他飞奔而去,不是小巧是谁,小巧躺在桌角处,一身的水。而柜上的盆里,已接了满满一盆了,房顶上的洞如血盆大口,雨水从那里倾泻而下。
杨波慌忙扶小巧起身,小巧却只是惦记着那个洞:“快去,快去把洞补上,不然,会把酒馆冲坏的。”
杨波只能点点头,他翻身跳上柜台,伸手看看,有些矮了,又拿了凳子上去踩着,小巧终究不放心,跌跌撞撞的去扶着。
还好杨波带了工具,没用多久,房顶的洞也就补上了,大雨倾盆,再也淋不进来,杨波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从凳子上跳下来,却不忘问道:“小巧,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小酒馆里?刚才你踩着凳子做什么?是不是我喊的那一声吓到你了?我瞧着你好像从凳子上掉了下来。”
“我没事…….我好的很…….没有关系。”小巧强撑着身子,想要把盆里接的雨水倒了,可刚一弯腰,就吐了一口血出来,血水混着雨水,暗红色,如花一样缓缓散开,盆子里红了一层。
杨波吓了一大跳:“小巧你怎么了?小巧?”
小巧手里的盆子落在地上,整个人向后瘫倒,胳膊也无力的耷拉下来。
杨波伸手扶住她,小巧倒进杨波怀里,表情痛苦,嘴角却有一抹笑:“都是我不好,我帮了倒忙…….我本想…….来补一补房顶的洞,可我……..”
话不及说完,小巧便又闭上了眼睛,她嘴角流出一股血,一直流到杨波的胳膊上。
杨波心里骇然,背着小巧便去了杨家,一面又张罗着叫了大夫。
小巧脸色蜡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
摔的那一下实在不轻,有两处骨折,如今接了骨,喝了药在床上养着,精神头很不好。
杨波满是自责,送走大夫,他坐在小巧床边直叹气,小酒馆房顶上的洞,小巧三番五次的跟他说了,他反倒没放在心上,如今小巧冒雨修房顶,又被自己所害。
杨老爷子正睡的香,屋子里叮当乱响的,又眼见小巧吐了几口血,早吓的他魂飞魄散:“小巧怎么了?好啊杨波,你长出息了,我让你娶小巧,即便你不愿意,如你所说,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没有考虑你的意见就私自下了决定,你不同意也就是了,怎么,月黑风高夜,你这是要杀人放火吗?你就这么讨厌小巧,非得要杀了她吗?”
杨波不吱声。
“你给我说说清楚,小巧好好的呆在白家,怎么半夜跟你在一起,怎么全身还散了架?是不是你打的?”杨老爷子太过着急,一心想抽烟锅子平复一下情绪,可总也擦不着火,只得作罢,坐下来又带着哭腔喊起来:“我真是命苦,大儿子娶了个扫把星,好不容易给二儿子找了个好的,二儿子又死活看不上,如今,还想杀人灭口…….”
杨波还是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