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三个月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没有风,天气闷热。
马贵夜半酒醒,在草原上溜达,稀里糊涂转到了青杀口,望见一里外的云溪对岸,有一队人马排成一线走过。
月光明晃晃,人物披挂的盔甲与掌中长枪清晰可辨。
以马贵的投军经历,认出这是厉侯麾下最精锐的骁骑校。十人为一火,以十火为一队,以五队为一营,以五营为一军。
诡异的是,这队人马在静夜里行走,居然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丝丝缕缕的青气缭绕周围,令这些人影看上去有点稀薄,有点虚幻。
阴森之处在于,瞅他们的样子确实像骑在马上,却看不见胯下的战马,好似一串皮影悬空从河岸缓缓拉过。
纵然马贵见识过尸山血海,这一次却寒毛倒竖,血液几乎冰冻,捂住嘴巴趴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
他数了数,正好一百“人”,完整的一个编队。
太阳为至阳,月亮为至阴。
月圆之夜,是阴气最盛时候。
毫无疑问,这是阴兵过境。
那个百人队,分明就是战死在云溪原的骁骑校。
第二天,马贵把这件事跟林管事讲了,被骂得狗血淋头,差点挨鞭子。林管事道,休要胡言乱语,小心影响了马场生意。
马贵自己也觉得可能酒后看花眼,但是借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再挑一个月圆之夜验证一番了。
“咯,两位贵客请看,前方是青杀口。出口子一里路见到云溪水,以前溪上有座大石桥。过溪往里走十里,形状慢慢收窄,被称为云溪谷,是咱们阳武县的地界。过了最窄的那段,一下子开阔,被称为云溪原,属于苍南郡的地界。”
马贵指向前方。
楚凡和石猛跟随他行至山包侧面,见到约一百丈远前方有两座不高的山峰夹峙,中间道路不过两丈来宽。
“别青杀口看不起眼,当年为了打下它,死了好几千人。大热天站在口子上,也冷风飕飕的。县衙立碑禁入后,很多人闯过青杀口进入松溪谷,却从来没有回来过。马场建立后,我们见到人硬闯,一般会进行制止。因为按照律法,见人犯禁而不阻止,也要获罪。近些年,闯谷的人有去无回,就再也没有人敢往里走了。”
一炷香后,楚凡挑选了一匹青色杂白纹的雄壮大马,配齐鞍镫,费银一百五十两。
马贵夸耀道,这匹马日行六百里没有问题,一口气跑过两座驿站不需要歇息。千里马世间少有,但跟灵兽相比,又算不了什么。
楚凡见他说得有趣,笑道,愿闻其详。
马贵道:
“小老儿走南闯北,不认得字,却听得多。抛开人为万物灵长,最低一等是畜牲,鸡犬猪马等等。千里马跑得再快,也是畜牲。一旦把它丢在野外,恐怕不消片刻就会被豺狼虎豹吃了。第二等是野兽,逍遥自在。第三等是怪兽,独霸一方。第四等是灵兽,开启了灵智。虽然还是兽,却极难收服。听说灵马来去如风,日行三千里不在话下。
第五等开始脱离兽身,会点粗浅法术,叫妖兽,完全可以与人间法师一战。第六等叫妖怪,脱离兽类而化妖,法力强横,可与仙师一战。第七等叫妖精,花鸟虫鱼,飞禽走兽,万物皆可成精,堪与国师一战。第八等叫妖魔,相传可战诸天神佛……”
楚凡笑得前仰后合,心道,如此看来,妖魔岂不是胜过了国师?民间野语,果然鲜活,肆无忌惮。书籍是文人写的,为尊者讳,当然不作记载。
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今天从一个普普通通马夫口里得到了不少信息,不虚此行。胡二也是个脱伍军汉,只怕同二十年前的战争和松溪原有牵扯。
“老哥,像你等脱伍,是不是需要等到五十岁后或者受了伤才行?”
“这倒不一定。战事紧,六十岁也要上阵。一旦没仗打了,国家不想养这么多兵,就会遣散一部分。但拿惯了刀把子,回去怎么握得好锄头把子?三四十岁精壮的汉子想走挺难,如果赶上遣散却也走得掉。五六十岁老弱又带伤的,想留下来混口饭吃也不行。”
楚凡大失所望,胡二的根脚似乎没毛病。
马贵见他信马朝青杀口那边去,以为是看个稀奇,也与石猛一起陪着前行。
到了县衙立的碑文处,楚凡对二人说道:“你们回去吧。”
马贵慌了,一把拉住缰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