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听到白役追出城,霸气无比喊话,车把式娴熟地跳下车在道旁抱头蹲下,不忘记同马车飞快拉开两丈远距离。
作为车马行里的老伙计,走南闯北的老油子,当然知道马车是行里的,货物是客商的,命可是自家的。
反正不管来的是山贼盗匪还是官兵公差,老实听话总没错。否则一不小心丢了性命,找谁说理去?更何况这车货与人,确实有点蹊跷。
只是“靠边站”和“蹲下”常听说,“抱头蹲下”还是第一次遭遇。车把式照样子比划后,发现楚白役这一招端的厉害,啥小动作全不能弄了。
张瑞同两个泼皮则有点懵懂。
一则白役虽然凶,却是给捕快打下手的。连捕快都不敢动不动就喊“杀无赦”,这楚白役怎如此泼天大胆?二则牛丁作为阳武县地头蛇,姐夫张彪又是大捕头,谁敢不听他的话?明明已经摆平了手尾的事,怎么又冒出个楚白役气势汹汹追出城?
两位泼皮开始退缩,一副随时准备把自己摘出去的样子。
张瑞强作镇定,抱拳道:
“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楚大哥请了,在下张瑞,是牛丁牛大哥的朋友……”
白袍书生身子一耸,竟在无鞍无镫的马背上站起,厉声叱道:
“呔,闲话少讲,尔等抱头蹲下!”
张瑞继续笑嘻嘻往前凑,道:“想必是弄错了……”
那书生二话不说,左手将铁尺朝怀里一插,右手一抖,把缠在手腕上的鞭子“唰”地展开,一鞭抽下。
他骑的是一匹拉车的寻常驽马,马鞭是赶车用的大鞭。柳木柄,鞭梢由几股生牛皮浸水后绞成,比寻常小鞭要长得多,沉重得多。
呜……
凄厉尖锐的风声响起。
一鞭落下,张瑞歪斜着扑出,像是被棍棒击倒一般。从肩膀到后背的衣衫撕裂,连皮带肉刨去了一长条,鲜血淋漓,犹如刀砍。
两位泼皮吓得面无人色。
一个以平生最快速度蹲下抱头,另外一个则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了,纹丝不敢动。
那张瑞痛得在地上惨叫打滚,书生却毫不留情,再次喝道:“抱头蹲下。”
言毕,又伸出手臂作扬鞭之势。
张瑞哪见过这么凌厉霸道的,吓得心肝肺抽搐缩成一团,心里叫起了撞天屈。直娘贼,老子被打得可以直接送医馆了,你还要老子重新爬起来再蹲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但楚白役明显不是一个面慈心善的主。
说打,绝对会打。
说杀,说不定真会杀。
张瑞逞小聪明,冤枉挨了凶狠一鞭后,晓得再挨一记恐怕要送掉半条小命,只得蹒跚爬起,老老实实蹲在地上抱头。身子颤抖,衣衫染红,咬紧牙关不敢呻吟,那模样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两个泼皮非但不同仇敌忾,反而庆幸自家机灵。
白袍书生身躯高大,又站立在高高马背上,仿佛背负黄昏血幕,顶天立地。
三人偷偷翻眼皮仰视,觉得魔神临凡也不过如此,战战兢兢不敢起一丝反抗之心。
背后马蹄急促,楚凡扭头看了看,见燕乙只差三十几丈远了,便丢下鞭子跳下马,疾步到车后。
或许是他煞气太重,拉车的马不安地朝前踏进半步。
正巧楚凡堪堪拉开车后布帘子,昏暗中见到车厢两旁杂物高高堆积,中间仰天躺着一位口塞毛巾的女孩子。
但马踏半步,车子猛然一挣,本来摇摇欲坠的杂物顿时松垮。顶端有一尊铜鼎掉下,正砸向女子头颅。
楚凡见势不妙,哧溜窜入车内。
跪着的三人见了,面面相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