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心带了几副画卷来,她们净手之后,拿到书桌那边鉴赏。
薛念稚来自南浔,柳澄心长居京城,她们的相遇始于童年,机缘巧合之下因为有着相同的爱好,惺惺相惜,此后长达数年互通书信,纸上交心,直到薛念稚被接到京城,成为薛六姑娘,趁着诗画会和小宴,给柳澄心下请帖,邀请她来,长大以后两个姑娘第一次会面,亲昵得超越时间与空间的隔阂,一见如故。
“哎,十二姑娘,我们姑娘在招待客人呢。”
“怎么,我做妹妹不能来看望姐姐?让开!”
留仙馆外一阵骚动,薛十二大步流星地踏进来,左右扭头很快就锁定她要找的人,绿萍匆匆跟在她身后,像缩起脖子的鹌鹑,又像斗败的公鸡,不敢抬头。
“十二妹妹,你有事?”薛念稚问。
薛十二的目光落在柳澄心的眉心和耳垂,再飞快扫过她的衣着,已然认出来人的身份,暗道薛六哪来的运气竟然认识河东柳家的柳澄心。
“原是澄心姐姐。我来看看六姐姐的客人啊。”薛十二一副天真烂漫,“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你不嫌闷就好。”薛念稚挑眉,没赶她走,让她留着,自己跟柳澄心继续鉴赏,兴致一起诗歌接龙,把薛十二冷落在一旁。
到了晚膳时间,天色还没暗下来。
薛十二一看天色,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怂恿柳澄心留下一起吃饭,她六姐特地请了厨娘来做菜呢。
薛念稚似笑非笑,低声吩咐绿萍:“绿萍,你去看看好了没。”
“姑娘,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上菜。”
“安排吧。”她交代完,对柳澄心说晚饭已经准备好,先吃完然后再看画,瞥了一眼薛十二,薛十二乖巧无辜回望她,薛念稚又道:“十二妹妹也打算留下用饭?”
“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六姐姐款待!”薛十二笑着露出虎牙,似乎像示威。
前菜冷盘是江米藕。
江米塞满了莲藕孔洞,切片码放得整齐,浇上玫瑰卤,甜蜜不粘牙,冰镇以后十分适口。
在她们吃的时候第二道菜盛上来。
这是一道看菜,清雅怡然。
它刚端上来就吸引在场的人的视线。
玉白的钵里,一朵白色的莲蓬浮在清汤上,莲蓬嵌着几颗青色莲子,旁边点缀荷叶,把池塘里的莲蓬移植栽种留在碗里一样。
“这是碗莲吗?”薛十二看呆了眼,一时间觉得它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它不应出现在饭桌,而是文人墨客的书桌边上。
绿萍:“这是莲蓬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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