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舍两个无关痛痒的囚犯,保六千虚连题氏的子民,这一笔买卖太过划算,在下实在想不出右贤王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刘越笑了笑,轻轻地敲了敲诰升爰放在书案上的布条,淡然道:“东嬴公并不会因为多得了两个劫道的盗贼而对大陵另眼相看,但在下却不同,在下愿以财货的一半换取这两个羯人的性命。”
诰升爰听了刘越的条件后并没有答话,他一张老脸忽晴忽暗地变幻个不停,似乎心中在做着一个难以取舍的决定,那个握在手中的酒爵非但没有放下,反而被捏得更紧,五个用力紧扣着的手指都显得有些发白。
原来如此!刘越目光一转,当即明白了诰升爰此刻内心的想法:图穷而匕见,杯落而刀出,看来眼前的这个老货竟是在打着杀人灭口,私吞独夺的主意呢!倒也是,你一个晋人带着个胡奴,手握着重宝单枪匹马地去找一个胡人的部落大酋谈判,这跟一只羊去和一头狼商量怎么分肉有什么区别?
说起来,这事自己还真是冒了点险,诰升爰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来前并不知晓,他要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一个照面之下喝出刀斧手将能把自己两个推出去砍了。所以在进府谒见时,刘越异常强硬地拒绝了引路的近卫提出的将两人随身携带兵刃留在门外的要求。一杆枪加一柄刀,如果真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虽说不一定能闯得出去,但好歹也不至于赤手空拳地引颈就戮,大不了鱼死网破呗。
但这老货居然在犹豫!他在犹豫什么呢?是在犹豫要不要对一个晋人下手,还是在犹豫怎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但不管怎么样,他的犹豫就是自己不可多得的优势和时机,不趁这个时候扩大自己的战果,保不齐下一步自己和拓跋金刚就要被偷偷地丢到山上去喂狼了。
想到这,刘越轻轻哼了一声,转脸朝看向自己的拓跋金刚使了个眼色。这鲜卑胡奴那张丑陋的大脸上顿时堆起了残暴的笑意,他两眼中精光爆闪,抬手将金丝枣木大枪抛给刘越,双脚猛然一蹬,粗壮的身躯顿时向炮弹一样撞向大堂后的墙壁,只听咚地一声闷响,薄薄的夹壁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顿时纸片一样坍塌。漫天飞扬的尘土中,残破的夹壁里七扭八歪地站着十来个手持利刃的护卫,神情骇然,目瞪口呆;宽阔的大堂中傲然挺立着一个铁塔般魁梧的大汉,眼神睥睨,宛如魔神。
这蛮胡子简直就是个人形坦克!难怪历史上有将人“排墙杀之”的案例,原来就是这么个威猛的手段。刘越心中感慨不已,手中却动作不停,金丝枣木大杆一入手,金黄色的长龙顿时随势而起,张牙舞爪地直朝瞠目结舌的诰升爰猛扑了过去。
诰升爰本就年迈,又不以武力见长,再加之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刘越竟敢在自己的地头上暴起发难,仓促之下哪里能抵得过金龙探爪枪势在必得的一击?这仓皇失措的老胡人只来得及往后退了两步,一个渗着寒气的冰冷枪尖就不偏不倚地抵在了他的咽喉。
“休伤了我阿爹!”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在身侧响起,刘越微微偏过头去,只见一个年轻的胡人手中挺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从残破的夹壁里一跃而出,不管不顾地朝自己这边猛冲了过来。少年冲过拓跋金刚身边时,这个暴虐的鲜卑胡人丑脸上横生的肌肉一阵抽动,他一手将那尖刀拍落地下,一手探出抓起了他的后襟,这少年顿时在拓跋金刚的手里疯狂扭动起来,一张方方的胖脸涨成一片血红。
“咦!竟然是你?”刘越不经意的目光地在匈奴少年的脸上转了转,惊讶地叫道:“你是右贤王诰升爰的儿子?”
“你,你是?你是在离石的邻家酒肆买了我的胭脂水粉,又请我喝酒的那个晋人?!”这个企图舍身救父的匈奴少年乌路孤抬起头来看了看刘越,惊喜地大叫了一声,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伸手缩脚地剧烈挣扎了一阵,气急败坏地嚷道:“不许伤害我阿爹!快放我下来!你这该死的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