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颢一脸震惊地看着刘曜云淡风轻般地将其中轻重利害说得头头是道,心中一股股嫉恨、羡慕、叹服、轻贱的情绪如潮水般起伏翻滚,他的顶头上司北部都尉刘聪和几个亲近之人品评人物时,总是夸赞刘曜可与汉世祖刘秀、魏武帝曹操之流比肩,远非其他诸人可比。自己每次听了总是满心不屑,但从今日所经历之事来看,刘聪之评或许有过誉的可能,但刘曜此人绝非简单之辈。
就在呼延颢心中五味杂陈之际,山道的远处响起了马蹄声,他还没来得及命人前去讯问,却见刘曜早已一马当先奔了过去。心神恍惚的一瞬间,只听刘曜高声问道:“那弓手在哪里?”
来骑径直从刘曜的身边驰过,奔到呼延颢的身前勒住了马,其中一个领头的骑士滚鞍下马,拜倒在他脚下,哑着嗓子道:“禀将军,我等奉命追捕那名弓手,但那人箭术了得,射杀队中两骑后逃进了深山,我等搜捕了好几个山头,没有发现踪迹,特来向将军请死。”
“废物!”呼延颢闻言勃然大怒,他飞起一脚将那骑士踢翻在地,顺手从腰上拔出宝剑指着他,厉声喝道:“这么多人连一个杂胡都抓不回来,本将军留你等何用?!”
“呼延将军暂且息怒,”刘曜驱马缓缓来到呼延颢身旁,皱了皱眉头劝阻道:“事已至此,责之无用。将军遣精锐围捕尚失两骑,料想那弓手也决然讨不了好,不知他情况如何?”
“回少将军,”那骑士一动不动地挨了呼延颢重重的几脚,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身子,低着头朝刘曜说道:“那弓手中了一箭,伤势严重,但山岭中沟壑太多,丛林又实在太密,搜索起来非常困难。”
“你做得对,”刘曜跳下马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轻声道:“你既被抽调为护卫,守护驮队的安全自然要比搜捕弓手更为重要,既然确实难以搜捕,本来就没必要为此耗费精力。但这次的这个杂胡弓手非比常人,他箭术高超,对我匈奴也全无忌讳,若是被他逃得性命,日后难免不会成为祸患。”
“我建议,”刘曜站起身来,看着满脸不自然的呼延颢,笑道:“让他回左国城召集部众细细搜索,我等不在此处停留了,护着财货继续往大陵去,不知呼延将军意下如何?”
“先留着你一条命,回来再慢慢与你算账!”呼延颢骂骂咧咧地将那骑士踢了个跟头,指着他骂道:“留在这好好把少将军的差使办好,要是本将军回转左国城时还看不到那杂胡的头,本将军就把你的头砍下来做成溺器!”说罢,呼延颢连招呼也不与刘曜打一个,翻身上了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呼延将军性子急躁了点,你不要放心里去,”刘曜俯身对地上的那骑士道:“你回了左国城,就到都督府找我的家奴庞义,他会帮你的。”
“这次搜捕务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刘曜半眯着眼嘱咐道:“如果实在搜不到也没关系,此事因我而起,你家将军若是难为你,你就到府上来找我,我自当护你周全。”<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