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年前他偶然遇到周少瑾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程辂吩咐赵大海:“那几户人家,你再跑去送些米粮,若是他们问起,就说是中秋节的节礼,让他们少出门,问到有人问起当年的事,不要乱说话。”
赵大海恭声应是。
程辂问:“那个乞丐?”
“已经判了斩立绝。”赵大海忙道,“我是装成帮闲给那户人家送的信。还佯装着勒索了那户人家二百两银子。那户人家根本没有起疑。你就放心好了。”
程辂颔首,送走了赵大海,跪在了父亲的遗像面前。
“爹,您放心。我不会让你的苦白受的。只可恨周镇宁愿戴绿帽子也不愿意把当年的事抖出来。”他望着父亲含笑的脸。喃喃地道。“我找不着庄良玉,可我能找周少瑾。我要让庄良玉在黄泉也不安生,我要让周镇后悔当初娶了庄良玉……”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阴森的声音回落在小小耳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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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瑾也得了程许去杭州给恩师拜寿的消息,她不由在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
看样子找袁氏还是有效的。
没过两天,程诰过来悄悄地告诉她:“二房的老祖宗说族学里的风气不好,士子们不上心向上,苦刻攻读,反而关心些内宅大院时的事,把沂三伯叫去训斥了一顿,让他有空的时候别总是和人游山玩水,既接手了族学,就应该好好管管族学里的事。”
周少瑾莞尔。
谁知道程诰这话没说两天,程氏族学里又发生了一件事。
鉴于程氏族学里的学风不好,长房决定资助族学里二千两银子,由族学的授课先生推荐,选十名有秀才功名的学子到四大书院之一的岳麓书院去游学两年。
每人平均二百两银子的费用。
不要说去岳麓书院里游学了,都可以在金陵城的内城买个一进的小院子了。
程氏族学的学子个个跃跃欲试,九如巷里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仆妇们在议论这件事。
程辂却脸色发白。
他知道,这件事十之八九是针对的他。
釜底抽薪。
只是不知道这是池四爷的主意还是袁氏的主意?就算是池四爷的主意,如果没有袁氏从中周旋,池四爷会管这些琐事?
程辂没有报名,但他的名字还是出现在族学壁影的大红纸上。
族学里的人或真诚或忌妒地恭喜他。
他得体地微笑,一一作答,心里却像飓风在刮。
袁氏,程许,你们等着!
程辂回家收拾行李。
董氏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拉着儿子的手问:“你能不能不去?”
“不行!”程辂柔声道,“会得罪长房的。”
董氏听了,更伤心了,哭起了程柏:“你怎么就舍得丢下我们母子俩走了。要是你在,我儿怎么会中了秀才还要看人脸色……”
程辂望着扑在床上的母亲,只觉得很烦。
就知道哭!
如果哭有用,他会比她哭得更伤心。
父亲一直想努力给庄良玉看,让庄良玉后悔,可父亲的目标还没有达成,庄良玉就死了。父亲了无生意,自然就去了……母亲,真是蠢透了,连枕边人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但母亲有句话却说对了,如果父亲在,他们有房有产,他又何至于看九如巷的脸色……他有什么事,自然有父亲出面……父亲会像老鹰一样护着他!
他想到父亲宽厚背,温暖的手,程辂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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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