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八
人红是非多,这话当真一点都不假。
作为跻身各大榜单前列的独立音乐人,陶然然很快就被对手盯上了,一切糟糕的事情都凑到了一块儿。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先是她被人告抄袭,她不得不翻找起当年的旧曲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也起诉了对方,开始打起了官司。
这边抄袭的官司还没打完,乐队的其他人却又被对家翘了墙角。
“然姐,我……我最近手头真的有点紧,老婆要生二胎,老大又要择校……”
“我懂了,你走吧……”
合作多年,伴唱一走,陶然然知道自己这乐队也是名存实亡了……
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沉浸在这悲伤之中,因为她又被卷入了舆论漩涡。
不知是谁在校园墙里翻找出了当年毕业,那个雨天,她和姜倾武刚刚分手后不久,一身狼狈跑回宿舍的照片。
永远不要低估黑子们胡编乱造的本事和谣言传播的速度。
几乎只是用了一个晚上,那张照片就传遍了内娱圈和音乐圈,谣言也从一开始的“雨天被渣男分手”,变成了“毕业发现医生男友劈腿,崩溃冒雨逃离”。
等到陶然然看见的时候,那版本赫然已经传成了“毕业就分手,摇滚女神冒雨孤身打胎”……
如此离谱的谣言却被传得满天飞,显然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等到官司结束,所有的谣言被澄清后,陶然然也失去了她的乐队。准确来说,乐队是她亲自解散的,人近中年,她才突然明白去追求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是有多可笑。
解散乐队之后的陶然然倒是也不用为一日三餐和以后的生活而发愁,于是索性天天宅在家中,闭门不出。
某天,她突然饶有兴致地在天猫超市下单了好多种酒,快递一送到家,当天夜里她就痛痛快快地倒在了五花八门的酒精堆里。
她甚至和手机的智能语音聊了三个多小时,直到智能助手提醒她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我很好,你是谁?”
陶然然想,或许这是她以前的乐队粉丝,其实想想,有证明她真的玩过音乐,并且真的喜欢听她音乐的人也不错。
她没期望着能收到回信,一如她甚至都没想到过微信里的某人还留着她的微信好友。
距离那个雨天,也差不多有五年了,说不定他已经留在伦敦当教授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陶然然昏头昏脑地打开了某人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就像他那个人一样,从头到尾,干净得彻彻底底。
宿醉后的白日,陶然然头疼得厉害,她甚至已经分不清究竟睡了多久,但比头疼更可怕的,是无聊与空虚。
以前在乐队还没有解散的时候,尽管每天忙得团团转,陶然然却没感觉有多累,现在清闲下来了,她反而感觉自己像是死了。
流行圈子也就是这样的奇怪,人红的时候,无论认不认识,都会对你嘘寒问暖,一旦冷了,当真就是比死人还更像是一个死人了。
陶然然索性注销了微博、头条还有抖音账号,连一个道别都没有发,其实发了,也不见得真正有人在乎。
从手机上卸载了一大批软件,陶然然感觉世界安静极了,她好像突然又活了一回,拥有了漫长而空虚的生命。
“我是你的粉丝,很久没有听你唱歌了,如果不麻烦的话,你能为我唱一首《生日快乐》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看到邮箱里的新回信,陶然然莫名地嘴角漾起一丝笑意,虽然这个粉丝好像有点神神秘秘的,但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喜欢她的歌呢……
陶然然拿起了吉他,摸了一手的灰,太久没弹吉他,也不知道她的手是不是僵了?
虽然只是一个神秘粉丝的小小要求,但陶然然为此花了好一番功夫,收拾了一堆酒瓶,重新调过了吉他的音,陶然然又花了一个多钟头用朋克风的打扮和紫色的眼影遮掩了一下她近来的憔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Happy!Happy!
Bi
thday!
……”
不管是对家的恶作剧,还是一个真粉丝,陶然然觉得,这是她有史以来,唱《生日快乐》最开心的一次。
九
时隔五年,姜倾武终于又听见陶然然为他唱起了《生日快乐》,和那年校园迎新晚会上如出一辙的打扮,真是久违了。
上午九点,伦敦某所大学的实验室里,姜倾武坐在电脑前,笑得就好像一个傻子。
“嘿,大卫,你在看什么?是今天的实验结果吗?”
一遍又一遍看着邮箱里陶然然发过来的视频,姜倾武甚至没注意到他的导师──珀尔曼教授进来了。
想要关掉视频也已经晚了,姜倾武慌慌张张回头的时候,珀尔曼教授已经眨着那双蓝宝石一样深邃的眼睛凑近了电脑屏幕。
“让我猜猜看,她是你的妹妹?哦,不对,你妹妹比你要小六岁,她看起来不像……”
珀尔曼教授思考着,双眼出神,姜倾武有些作贼心虚地抿了抿嘴唇,连忙将珀尔曼教授手里的咖啡接过去放到了桌上。
他很清楚这位珀尔曼教授的习惯,就像他数离心管的编号一样,这位教授喜欢发呆。
“是我的前女友,五年前毕业的时候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大卫,我看得出来,你还喜欢着她。”
“因为……因为我想要她放下她的梦想来等待我,实在是一件罪孽……”
“那你怎么知道……或许这五年,其实她一直有在等着你呢?”
珀尔曼教授板了板衣襟,还想要对自己这位爱徒说些什么,鼻子里却是一热,低头,白色的实验袍上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