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得把纸重重的抓成一团,合上眼睛为得是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多少年了,她已经习惯面带微笑,越痛她就要越笑,绝不会让泪水流出来。
她不坚强的话,软弱给谁看?不,就算是她死也不会再让人看到她的泪水。
现在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接下要如何做。时间并不多,她现在的心情很激动、心里也很乱,有着太多的不可置信;而那些实实在在、曾经在她生命中过去的岁月,留给她的酸甜苦辣也全部涌了上来,要想冷静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她知道现在必须要冷静。
不为其它的,为了她的孩子,为了她此时还只有几岁的心肝宝贝,她也要冷静。
想到孩子,紫姗猛得站了起来:对,女儿,她的女儿!现在女儿是活生生的,她的女儿是活生生的!她双手抱住自己,泪水再次涌上来差一点滚出眼眶;嘴唇颤抖间她对上天喃喃的感恩:“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
为了她的女儿,也不能让一切重来。她把确诊书重新展开,缓缓的坐回沙发,拼命的告诉自己:能够重新来一次是上天的恩赐,绝对不能浪费了这样的好机会;曾经做错的,绝不可以再错。
忽然,传来门锁轻轻转动的声音,随后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就是她紫姗的丈夫凤大勇。
大勇看到沙发上看着自己双眼一眨不眨的妻子微微皱起眉头,心头涌上来一股厌恶:他已经再不能忍受这个女人,实实在在是不能再忍受了。他受够了她的一切,她的罗嗦唠叨、她的不成熟、不长进,她的举止、她的打扮总之,就是厌烦了她的一切。
“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情?”就算是厌恶透了眼前的女人,他还是没有忘掉就是她陪着他自一无所有走到现在的,因此他没有忙着说自己的事情而是问了一句。他向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眼下当然也是。
紫姗看着年青了不少的丈夫,嗯,看来一切是真得,她真得回到了多年前:到了现在她才真正的相信了。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她把沙发上的确诊书轻轻的往身后推了推:“你不是说有事要对我说,是什么事儿?”就算是已经知道他要说得是什么事情,在问出嘴的霎间她的心还是缩成一团。
她无法原谅他。
大勇没有想到紫姗这次说话如此简单,没有问他路上好不好走,没有问他渴不渴、饿不饿,没有问他公司是不是有事儿……,这次一点也不罗嗦直接就问他有什么事情要说;猛然间他的嘴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准备好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当然,他来的路上已经想清楚了,不,应该说是在他“出差”三天的时间里,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就在进门前,他也没有感觉到那些将要说出口的话,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可是现在他硬是说不出那些要开门见山的话。
“哦,对了,你今天是去医院拿结果的,怎么样?”不由自主的他问出这么一句话,为得就是想让自己能缓过一口气来;不管怎么样,他今天肯定要把话说清楚的。
虽然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却不会为恩情而把自己的一生都搭上;他也是人,他也有权利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紫姗听得一愣,记忆中的凤大勇可不曾问过她这么一句,而是直接就把事情摊开,然后告诉她:我要离婚。怎么回事,眼下和原来发生的一切有些不同呢?
她看着凤大勇:“去过了,没有什么大不了得,只是需要做个手术而已;你坐吧。”她看着把衣服挂好后僵立的丈夫:“你还是先说你的事情吧,你忙,时间紧;动手术的事情,我们要去医院和大夫谈得。”
凤大勇咳了两声坐到妻子的对面,左右看了看:“手术啊,这年头的手术就好像吃感冒药,明后天我抽个时间找个好的主刀大夫。”妻子晕倒的事情就这样打发了过去,因为他原本就不是要关心她。
可是接下来还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他看了看左右:“我一会儿去接宝宝,我们出去吃顿饭吧。”话说出口他真想给自己两记耳光,要知道他今天晚上可是没有时间陪紫姗和宝宝去吃饭的;他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说错话。
他忍不住看一眼妻子,总感觉今天的妻子有些不对劲儿,才让他接而连三的说错话。
紫姗没有想到他要陪女儿和自己去吃饭,想到他今天晚上要陪的人忍不住讥讽的一笑:“你,真得有时间陪女儿吃饭?”现在的他还是很疼爱女儿的,只是这份疼爱后来变得薄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