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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死一念间(1 / 1)

神皇纪元 夜尽长安 更新时间 11个月前



最新网址:www.接下来的两天里,城防一片安宁。驻扎在五里之外的叛军,大肆举哀,为他们的‘兵马大元帅’姚令言发丧。还时不时的派几个人射箭进城来,号称悬赏缉拿杀害姚令言的凶手――一位将军,借此来鼓惑城中的军心。守城的将士们将收到的这些消息递到了萧云鹤手中,萧云鹤看了一阵冷笑,披坚执锐的亲自上了城头,连帅帐都迁到了北门城头之上,毫不示弱的向叛军示威。这一些举动,疑让“一位将军”成了这奉天县中的头号风云人物。大多数的人对这个皇亲世子是敬惊且佩。之前见识过他的‘嘴脸’的熟人们,则是连连惊叹,号称‘见鬼’。两天的时间,却过得如同两年一般的艰难。萧云鹤日日呆在城头之上,和士卒们吃住在一起。很明显,大多数的士卒们,都是当一个和尚撞一天钟,若不是萧云鹤以身作责的在城头监督,还真的说不好会有多少人暗底里脱下军服当了逃兵,甚至是开门纳降。所幸现在有大将罢,提步走到了一边,对着几个站得不标直的士兵狠命踢了下去:“站好!软骨头,孬种!”萧云鹤漠然的一笑,又转过了身去,满怀希冀的举目眺望着空旷物的远方平原,将腰上的承影剑剑柄,握得紧了。当日深夜,鼓角手奋起吃奶的力气吹了一通长角,宣布一天结束了。守城的士卒换了一拨儿,但大多都是精打采的缩在城头女墙下,躲避着秋夜的寒意。奉天县中隐约有几处火堆,却少有见到人影晃动。要是乍一入城的人看到这个情景,还会以为进到了一座死城里,四下里一片死气沉沉。挂在墙角的一轮弦月,投下了惨淡的白光,添了一丝凄凉与冷清。萧云鹤衣不卸甲的在城头帅帐里来回踱步,眉头时时紧锁,若有所思。俱文珍垂头立在一旁,眼珠子跟着萧云鹤一起晃动,肚子里时时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响,然后咽下几口口水。从昨天起,俱文珍一共就只吃了半个干面馒头,就着凉水吞下,还没尝到味道就没了。此刻他只感觉双腿有些发软,眼睛也似乎有些抬不起来了,困意十足。萧云鹤正深思得入神,不经意的瞟了俱文珍一眼,见他一副熊样,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去睡吧,不用伺候。”俱文珍如蒙大赦,挪了几步进到帅帐旁边的小帐蓬里,整个人如同一具枯朽了的草木人,就朝旁边的卧榻倒了下去,片刻就睡熟了。萧云鹤独自一人在帅帐里,睡意全。信手撩起了帐篷的闱帘朝外看了看。天空已是一片漆黑,几点***挂在城头,一队兵丁正有气力的排成了队列,在城头之上巡哨。帐篷外,就是铁塔般的野诗良辅,腰上跨着一口大刀,正威猛凛凛不知疲倦昂然挺立着,守卫在帅帐之外。仿佛刚刚告别了山贼生涯当上了士兵,他还挺有鲜感的,时时都是一本正经。萧云鹤看着野诗良辅雄壮的背影,不由得暗自一笑,心情也略略放松了一些。眼下这军中和县城里的气氛很是有些不妙,仿佛这城池就要告破、所有人都会没命一般,惶恐而又不安。这种气氛就像是怪物一样,奇怪的控制了所有人的心志。就连萧云鹤自己也毫不例外的时时感觉到一阵绝望与焦躁。所幸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磨砺的人,少许的彷徨之后,总能回复过来,坚信大齐总能渡过这一次的危机转危为安。那不知现在何方、何时才会出现的勤王之师……真是让人望眼欲穿!萧云鹤回了帐中,略略活动了一下手脚,晃了晃脖子,倒在了卧榻之上,准备和衣而睡休息一下。刚刚磕上眼睑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惧而恐慌的大叫――“叛军!有叛军!”萧云鹤仿佛簧一般的飞跳起,眼睛里精光悍露,一手抓起放在身边的承影剑,步朝帐外跨去!昏沉的天幕下,赫然有成千上万的火把林立在城墙外的空地上。城头上的铜钟已经砰砰的敲响,紧急而又慌乱。执枪挺刀士兵们既惊且慌的喘着粗气,手忙脚乱的从女墙下爬了起来,列成了队列。萧云鹤一手掀开帐篷布帘,迎头碰上墙堵一般的野诗良辅,险些撞了个满怀。野诗良辅将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粗声吼道:“大人!那帮***来了、来了!”萧云鹤眉头一拧,沉声喝道:“慌什么!”野诗良辅一愣:“俺……没慌!俺就想现在冲下去,砍他百八十个脑袋,回来让大人解气!”萧云鹤看了野诗良辅一眼,也不说话,提步朝前走去。野诗良辅愣了一愣,只得将满肚子的话吞了回去,一声不吭的跟在萧云鹤身后,到了城头守兵的队列之前。野诗良辅心里满是有些憋闷。因为这几天以来,萧云鹤几乎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其他的人没有几个肯搭理他这个山贼出身的恶汉了,这让他感觉自己似乎成了一个可有可的透明人。其实他也知道,眼下事情极多极繁,贵为皇子和三军统率的将军大人没空搭理他这个粗人,也是自然。于是他就将这股子怨气和闷气,都撒到了那些叛军们的头上,时时就想着要砍几个人气来解气。现在可好,总算是将这帮鸟人给“盼”来了。性如烈火的野诗良辅只感觉自己一阵牙痒痒,恨不得就从这城头之上跳下去,抡刀子跟那些狗贼拼命。萧云鹤走到城头,凝神俯视下去。黑夜之中,叛军的战阵离得二三百步之远,看不清人脸。只见火把林立,刀枪闪着寒光。叛军的军鼓号角,震天价的响起来,往来奔腾的战马,让地面发出一阵隆隆的震响。至少有两万人……萧云鹤深吸了一口气,拧了拧眉头,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这批士兵。这一千多人,个个一脸菜色、神色萎靡恐慌,看到眼前的大阵势,明显又被吓坏了。好些人的眼神已经变得迷离而又涣散,还有一些不停的吞咽着口水,神情紧张之极。不难想象,其他城头的兵丁们,也大多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现在能活下来的人,都是百死遗生了,看多了战友在自己身边阵亡,受够了生不如死的等死的日子。萧云鹤很想如同当初一样,鼓动一下这些人的战意与激情,可他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火上烧油,也只能往有火苗的火堆上浇;如果只剩一些莫须有的火星,那便只会浇得熄了。正当萧云鹤寻思对策的时候,城头之下突然喊声大起,鼓声大作。叛军,就这样开始悍然攻城了!萧云鹤明显的听到,那群士兵当中有人发出了惊叫,然后发生了一阵骚动。他身边的野诗良辅是急得一跳,嚯的一下就拔出了刀来跑到了城墙边,浑身都充满了腾腾的杀意,就要去拼命。可是萧云鹤,仍然像当初一样,一手握剑,一手支腰,如同一尊石佛一般的站立在那里,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士兵们。就如同,惊涛骇浪中傲然矗立的一杆铁枪,岿然凛凛,沉寂如石。一千多双眼睛,顿时又都盯到了他的身上,看向了他那双目光深遂而又神色苍茫的眼睛。很奇怪的,场面居然莫明其妙的安静了下来。二百多步之外的叛军,正如同出匣的野狼,嗷嗷的朝城头扑来。城头之上的千余人,则是安静的纹丝不动,仿佛那压罢,他大步踏出,和野诗良辅等人混在了一起,到城头厮杀去了。高固――楚彦的家奴!萧云鹤如同拿起了一把稚子一般,在自己心头刻下了这几个字。这时,队列之中又有人喊了出来:“大人,我家里有六个兄弟。死了我一个,还有五个孝敬父母兄弟!我也不走,我要去杀敌!”说罢,那个汉子就跑了出来,挺着长枪就奔向了城头。“我已经有了儿子!我若是阵亡了,我家也不会断了香火!我去杀敌!”第三个人,冲了出来。马上,又有了第四个、第五个……第一百个,第二百个!萧云鹤站在阵列之前,身体微微的发抖:不管什么时候,世间总是有义士!“还有要笑着去死的兄弟么?!”萧云鹤咣啷一声拔出剑来,大声吼道:“现在,就跟我一起冲上城头,与敌决一死战!”“笑着去死!”一时间,数百名神色已经是有些恍然的士兵们,爆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巨吼――“杀啊!!!”这已经足够了!萧云鹤再也不管有多少人要当逃兵,有多少人会胆怯不前――他一把扯下身后的披风,一扬宝剑,视死如归的朝城墙边杀去!在他的身后,跟着一批同样忘记了生死的士兵!当萧云鹤第一脚踏进那一片血火河山的时候,宝剑光泓飞闪,已经斩落了一个贼兵的人头。鲜血喷溅,如同礼花!他身边的野诗良辅如同野兽一般的连连巨吼,手中的大刀将爬上墙头的叛军士兵,一个个劈到粉碎,甚至还斩飞了几块城头的砖石。野诗良辅意间偏头一看,看到了正在挥剑斩杀敌军的萧云鹤,不由得扯起嗓子哈哈大笑起来:“大人,俺这辈子再没有遗憾了――俺这个早就该死了的人,还能斩下几颗叛军的狗头,跟大人这样的汉子战死在一起,下辈子准能投个好胎!”“那便笑着去死吧!”萧云鹤也哈哈一笑,抬脚蹬飞了一个叛军士兵,浑身上下都喷发出腾腾的战意。他明显的看到,身边的神策军士兵,越来越多了。他不清楚,那一千人的守城士兵中,究竟有多少人留了下来,陪他一起‘笑着去死’。可是这些人当中,明显也有没有穿军服、或是绑着绷带的。他知道,当初走掉了的人,有一些又回来了。很好!萧云鹤心中释然的笑:总算还有一些人,良知与血性尚存!如果老天给我的是这样的结局,那就让我――笑着去死吧!这是一场,实力悬殊至极的较量。单薄的城墙,根本法阻挡如潮如涛的敌军。数十架云梯转眼已经搭到了城墙之上,叛军的攻势一波强过一波。而城头之上的守军,连弓箭都没有,仅有一些拆来的木头和砖块。有时好不容易费尽心力砸下去一些,却又被人避过,收效甚微。实际上,面对汹涌而来的洪水,一两颗泥石又能起多大作用?偶尔溅起一点水花,又迅速被后面涌来的浪潮所淹没了。一千,对两万……两万人齐齐跺一下脚,几乎就能让这奉天小县颤抖起来!所以此刻,正在城头之上搏杀的萧云鹤等人,就没想着再活到明天。血火河山之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凶神下凡一般的野诗良辅!他才不知道什么胜败存亡,不了解大齐国运天下大势,他只知道,眼下――就是要杀人!一头乱草一般的黄发,就如同雄师鬃毛一般的张扬飞舞。萧云鹤给他的那块头巾,他倒是怕丢在战阵中了,于是早早解了下来收在了怀里。此刻那散落的头发,仿佛被他身体里喷薄而出的杀气所冲腾,张牙舞爪形如九头海蛇。怪眼圆瞪咬牙怒吼,浑身上下虬髯板扎的肌肉如同充了气一般,简直都要爆炸了!“杀!杀!!”野诗良辅怪声大叫,那雷霆般的巨吼几乎就要将人震晕。一刀砍下去,将一人连着带肩砍成了两半,头盔连着人头高高跳起来。野诗良辅疯狂的大笑,一刀将那腾起的连肩人头再劈成了两半,大叫道:“杀光你们这群***!”这简直就是地狱来的凶神!在他附近,方圆三尺之内,居然人敢近。这个巨人般的凶汉,左右冲杀了一阵,浑身上下都变得一阵**,红的血,白的脑浆,惊魂动魄。那一片城阙有了他,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到了后来,野诗良辅嫌这身上的铠甲实在是碍事,而且那军服已经被血水湿透,左右不舒坦,索性一把哗拉拉的扯断了拴系战甲军服的绳绦,脱了个赤条条的又冲进了战圈,宛如怪兽!萧云鹤一直在离野诗良辅不远的地方奋力厮杀,那柄细小却凌厉的承影剑,也结果了数人性命了。此时看到野诗良辅发狂一般的剥了个精光杀进来,不由得心头大赞:果然是员虎将!野诗良辅也有意朝萧云鹤这边杀了过来,几刀下去,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砍翻了围攻萧云鹤的几个贼兵。野诗良辅双眼充血如同烈火,张开血盆般的大口怒声大吼道:“来呀,杂种们!爷爷要将你们杀光!”萧云鹤抬脚蹬翻了一架云梯,转头对野诗良辅大声道:“杀了几个?”“俺没数!”野诗良辅哈哈的大笑:“痛就行!”说了没两句话,四面又围拢来十余人。看来敌军几乎都已经攻陷城头,正在全面登城了。神策军,兵败如山倒!城楼之下,叛军的战鼓擂得响了,几乎就要将人的胸腔震破。野诗良辅则像是闻血而燥的猛兽,大吼一声,不顾一切的扑进了敌军丛中。双手各拿着一柄横刀,左右开弓大砍大杀!萧云鹤离他三步之遥,承影剑的剑光纷飞飘扬,让数名敌人的喉间、胸膛绽起一朵朵血雾。不知道什么时候,野诗良辅扔掉了双手的横刀,拾起了一柄丈二长的大陌刀,呼喇喇的砍杀起来。那些与之对敌的叛军,不碎裂成段,头胪与肢体一阵乱飞。陌刀,原本是步兵战阵所用,势大力沉,一般是双手执握,然后以自己的腰身为轴发力砍杀,可野诗良辅这个巨大的凶汉,却是将陌刀当成了双手砍刀,如同艾草一般轻松的挥洒怒劈,根本不借用什么腰力!“砰”的一声巨响,野诗良辅将一名敌军从头到腰劈成了两半,连着一刀深深的砍进了城阙里。他双眼一瞪,使劲一拨――哇呀呀,卡住了!旁边两名叛军见势飞扑来,两柄长枪朝他胸腹间猛刺!萧云鹤眼疾手,怒喝一声:“小心!”飞身而上,一剑斩落了一个枪头。野诗良辅弃刀,猛然转身,巨大的身躯却是一点也不笨重,轻巧的朝旁边一扭,巨臂抬起,将另一把枪夹在了腋下!看着野诗良辅如同凶神一般的模样,那名叛军小卒顿时被他这种气势吓瞢了!“找死!”野诗良辅怒声大吼,一记老拳朝那小卒头,他根本就只是麻木的在做着这样的事情。这个男人,根本天生就是为了杀戮而生。仿佛杀人,就像是大多数人每天必做的事情一样,勾不起一点情绪的波澜,就像是走路、坐卧、吃饭一样那么平常。野诗良辅一边不知疲倦的疯狂砍杀,一边有意识的朝高固这边靠了过来。同样的,萧云鹤也有意的朝这边接近。不久以后,三人差不多跳进了同一个战圈里,背靠背的共同御敌。野诗良辅呲起牙来,恨恨的低声咆哮:“小子,又遇到你了!上次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高固的狼牙棒宛如流星一般的击出,正中一人胸间檀中,将那人直接抛飞到了城墙之下。他轻撩了一下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道:“若能活下来,必分个高低。”“好!”野诗良辅畅的大叫,吼声如雷:“一言为定!”萧云鹤在一旁听得清楚,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就听说过了,野诗良辅被捕的时候,曾与神策军中的一员‘猛将’过招,胜负不分。后来楚彦亲自出手,合二人之力才将野诗良辅擒下。现在看来,那员神策军中的‘猛将’,就是眼前的这个高固疑了。难怪野诗良辅一见了他,就如同见了仇人一般的冲动。只是萧云鹤没有想到,那员与野诗良辅战平的猛将、眼前这个杀人如麻却沉寂如磐石的高手,竟是楚彦的一个家奴。萧云鹤既有些安慰,又有些凄苦的暗自沉吟:原来眼前这大齐,并不缺能人异士。缺的只是能识人用人的上位者…….杀上城头的敌军越来越多了,将为数不多的神策军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几乎就要密不透风。北面城门,眼看着就要被攻溃。为数不多的神策军将士,是伤亡惨重。萧云鹤几乎从那些叛卒的脸上,看到了他们就要欢呼胜利的表情。此刻,他自己也不禁有些心冷如灰。只想着抱定了必死之心,有自己现在这副血肉之躯,为大齐做最后一点事情,再与之殉葬。老天太会开玩笑。既然苦心孤诣的让我重生,为什么又要在我来不及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将我唤回去?萧云鹤一边挥洒着承影剑,一边在心中暗自苦笑。对他来说,死的确不算是什么。他只是恨,老天给他一个暂的人生,只是为了残忍的欺辱他一番――让他亲眼见证大齐的灭亡么?那个他费尽心血一力维护的王朝,就要在自己的眼前――灰、飞、烟、灭?!叛军的喊杀声越发的大了,他们底气十足。战死的神策军将士们惨叫声不绝于耳,撕心裂肺般的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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