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俞枢平不由大笑起来,“记得,我记得,当时我还忍不住狠狠敲了一下你和中令的头。”苏望听了也不由莞尔,想不到严肃的罗中令,罗大秘书长也有这个逖
待到笑声慢慢平息,两人便转入正题。
“郁声,你在平江待了多久了?”
“老师,我88年来平江,一直待了七年。”
“嗯,我记得你从外贸委下到平江时担任的是副市长,七年过去了,不容易啊,不容易。”俞枢平感叹道。
“是的老师,整整七年,我对平江市充满了感情,把它当成了第二故乡,可是这段时间却有点困惑。”
“哦,怎么了?跟我。”
“老师,现在平江市发展到了一个瓶颈期,加上这次宏观调控,暴露出不少问题,上上下下的压力很大,所以我……”范郁声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现在想离开平江市是不是?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好,你的省委常委马上要下来了,到时你一个副部级干部哪里去不得?”俞枢平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尤其是最后一句,有点尖锐刻薄。
范郁声不由低下头不敢再出声了。
俞枢平却越说越激动道:“郁声,你这是什么?是临阵脱逃。平江遇到瓶颈,有困难了,你到了别的地方就不会遇到瓶颈,不会遇到困难吗?你这种心态要不得,没有迎难而上的决心和勇气,到哪里都只能半途而废。”
看到范郁声低着头默不作声,俞枢平语气微微转轻松了一点,“郁声,只有在困境中才是考验人的最佳环境。这个瓶颈突破了,困难解决了,对于你来说,就是海阔天空的局面,否则永远只能困守一隅。郁声,你今年才四十五岁,难道想就此止步于一个副部级吗?”
“老师,我明白你对我的期望。学生惭愧,辜负了你的期望。”范郁声抬起头看着俞枢平的眼睛道,“老师,这段时间压力大了点,所以心情有点焦虑,还请老师原谅。”
“林文忠公悬匾‘制怒’二字,所为何意?郁声,人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喜怒哀乐时有发生。所以人不能被情绪所牵制,而是需要去控制情绪。”
“老师,我懂了。”范郁声连忙点头道。
“这样吧,你把平江市的情况好好写一份材料,这几天呢,我跟你师弟也到处转转,看看情况,帮你想想对策。”
“那太谢谢老师你了。”范郁声面露喜色道。
“郁声,我年纪大了,精神头也大不如以前,有时候也帮不上你太多的忙。你有什么事情就多和同事们,和师兄弟们沟通讨论一下,不要总闷在心里。我知道,在我们这么多学生里,你最聪慧,可就是性子太傲了。现在不是独行侠包打天下的时候了。”
范郁声沉默一会笑着说道:“老师,我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是性子使然,总觉得不好开口,我以后会好好改正的。”
俞枢平点了点头道:“嗯,郁声,你的性子我觉得改变了不少,但还需要改进。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让情绪牵制你,要学会控制情绪。焦虑、愤怒、难为情都是一种情绪。”
“老师,你的教诲我记住了。”范郁声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答道。
在平江市转了四天,调研组一行便告辞了。在火车站,范郁声率领市委市政府一帮人相送。跟俞枢平握手告别后,范郁声握着苏望的手道:“小师弟,这几天辛苦你了,以后欢迎你再来平江。”
苏望笑着答道:“上有天堂,下有平东,美丽而又充满魅力的平江我一定还会再来的。经济强市现在全国就有好几个,以后还会更多,但是平江却只有一个。”
范郁声不由笑了,右手在苏望的手背轻轻地拍了几下。
坐在软卧包厢里,看着车窗外面飞逝的景色,俞枢平突然笑道:“小苏,你说的好啊,全国只有一个平江,美丽充满魅力的平江。”
到了沪江市,调研组一行停留了六天,苏望到江东开发区等地方转了四天,在另一位师兄,市计委主任韦自秋的陪同下与几十家中外企业负责人进行了会谈。
接着调研组马不停蹄地赶往东越省,第一站是省会东州,第二站是丰山,第三站是定海。
在丰山,苏望在与企业负责人座谈时,惊喜地遇见了老熟人于久南。不过两人只是相视一笑,没有太多的交流。座谈会结束后回到宾馆,苏望打了于久南的电话,两人在外面的一家酒楼里小聚了一下。
“苏镇长,你这唱得是哪一出啊?你怎么成了中央下来的领导?”于久南惊喜地问道,但是嗓门却压得很低。
“于总,我什么时候成了中央下来的领导了?我只是国务院政策研究中的工作人员,这是只是作为调研组的一员下来了解情况。”
“苏镇长,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你就不要蒙我了。你不是中央下来的领导,孙秘书会全程陪同你,还有市政府郑秘书长会来做开场白?”于久南脸上一万个不相信。
“于总,”苏望苦笑不得,这个时候的商人绝对没有二十一世纪那样钱多气壮,对于官员有一种天生的敬畏。
“我真不是什么中央下来的领导,如果真要说有什么领导,只能说我的老师算一个。”
“你的老师?”
“俞枢平教授,首都大学经济学院的教授,也是政策研究中心顾问组组长。”
“俞枢平教授?”于久南的确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或许是他此前根本没有接触到这个层次或这个方面。
“你是俞教授的学生,也不能让孙秘书全程陪同,我是看在眼里,孙秘书对你可是客气地不得了。”于久南还是有些不解道,孙秘孙纪纲,是丰山市委书记乔伯年的秘书,这市委一号秘书对于于久南而言,平日里都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乔书记也是俞教授的学生,按说也是我的师兄。”苏望只好把谜底说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于久南恍然大悟,过了一会才犹豫地说道,“苏镇长,我们是老朋友,能不能?”
苏望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言道:“其实我还要感谢你,我跟农经办的小田通过电话,上次我们义陵县青年到东越打工,多亏了你。不仅帮忙打招呼,让他们顺利找到合适的工作,还免费提供了好几天的食宿。”
“这不过是闲话一句,”于久南满不在乎地说道,可是脸上有些焦虑不安的神情却出卖了他。<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