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沈平川沉吟了一会儿,答道:“我可以画人们的不听话衣角和发梢!画稚子手里转动的风车!画歪了后握紧的伞柄!画拨云见日的山!画卷起又落下的浪!甚至画一场吹散的大雾!”
“不错…”
张修缘微微颔首,说道:“你要画一样东西,首先得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心中去感受,最后再落在手指尖,落在笔下。届时,不管你画的东西是虚是实,是真是假,都能跃然纸上;而不是空洞乏味的观山是山,见水是水。”
“……”
沈平川点点头,喉结亦随之上下滚动,他终于知道卡住自己的‘桎梏’是什么了,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走了,他知道了!
张修缘见状笑问道:“怎么画雾?”
“我要画雾就不能只画雾!”
沈平川面色一正,像是儿时在学堂面对师长考问一般,没由来的感觉到几分紧张,恭敬作答道:“我要画回头下望人寰处,月迷津渡;画飞絮游丝,青烟几度;画茅茨疏易湿,云深不知处;画江面白涛涌,云抱山谷路!”
“不错…”
张修缘微微颔首,心中也暗惊此人悟性之高,又问道:“怎么画愁?”
“画独上西楼,欲说还休;画江水悠悠,春衫湿袖;画物是人非事事休,双溪舴艋舟;画抽刀断水水更流,月明人倚楼;画一夜霜雪叩,沐雪白头!”
“怎么画时间?”
“画铜锁的绿;画喜烛的红;画树木斑驳年轮;画长河落日圆;还可画新妇老妪在溪边各执一袖浣洗……”
沈平川说完恭敬行礼,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问道:“先生,不知学生答的是否正确?”
张修缘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笑道:“丹青一道因心而论,不同的心境画出的东西各有不同,哪会有什么正确答案?”
“是学生着相了…”
沈平川闻言心头一松,笑道:“今日听先生一席话,学生自觉前路广阔,胜读十年书!”
“客气了…”
张修缘微微颔首,客气道:“贫道不过是随口而言,居士能有此悟,日后对丹青一道的感悟必然精进一层,甚幸,甚幸!”
“还请先生入屋一叙…”
沈平川伸手示意进风雅阁,随后对着围观的一众儒生拱拱手,笑道:“沈某要招待贵人,就不在外久留了,还望诸位海涵。”
“沈公子客气了。”
“恭喜沈公子~”
“……”
张修缘见风雅阁的管事在前引路,沈平川也在旁伸手做请,当下也没推辞,与师妹打了个眼色示意她跟来后便迈入了风雅阁中。
张妙善见状眉开眼笑的跟了上去。
“先生,这位是?”
“贫道师妹,居士唤她妙善即可…”
“哦~”
沈平川面露恍然之色的点点头,待将两人请进待客室,他亲自斟上茶水,笑道:“先生气度不凡,不似俗人,却不知先生在哪处仙山修行?”
“这……”
张修缘想到太虚观的事,又想到自己与师妹此行,各中隐情实在不好和外人多说,当下摇摇头推辞道:“偏乡僻壤,不提也罢。”
“是学生冒昧了,还望先生勿怪。”
沈平川闻言还以为自己犯了忌讳,紧忙拱手赔礼,见风雅阁管事的手中捧着托盘而来,他接过托盘摆摆手,示意其出去。
待人走后,他将托盘放置在桌上,揭开上面的红布,露出十余锭白花花的银子以及银子下压着的银票。
“先生指点之恩,学生无以为报。”
他说着将托盘推至张修缘面前,觍着脸笑道:“先生与仙姑带着行囊,想来是在外云游。既是行走俗世,少不得金银作伴,恰好学生有些家资,些许心意还望先生莫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