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河的嘴角轻轻一撇:“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问是这么问,但他眼中却没有半点讥讽之意。
罗翰正要回答,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服务员开始上菜,他便暂时缩回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而见到有外人进来,许方河也再度恢复了原有的温文尔雅,一派热情,仿佛刚才那一变脸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珍品居的速度很快,上菜的方式也很特别,不到五分钟,四菜一汤全部上齐,服务员也无声无息地退下,再度关上了包房的门。
罗翰这才无奈地看着这位组织部长公子:“许方河,虽然我承认,我的家世不如你,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一定会怕你。我只是听叶滨说,你确实很紧张叶小莉,所以,我才会和你把话说清楚。叶小莉是个挺好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无忧的笑脸和俏皮的姓格,如果我没有女朋友,就是国家主席来恐吓我,我也会大大方方地和叶小莉交往。”
“但是,我是一个男人,而且在认识叶小莉之前,我已经有了可心的女朋友,更发过山盟海誓。虽然有些男人不在乎这种激情下的誓言,但我在乎!所以,我不会违背我的誓言,我只能把我所有的感情都倾注于我现在的女朋友身上。”
“或许叶小莉觉得,现在和我在一起玩耍,她很开心。但是,这只是短期的。当她曰后在或者元旦,或者圣诞,又或者春节时一次一次约我,然后因为我要陪我女朋友而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时,你认为,那时的她,体会到一种无奈的孤独的时候,她还会开心吗?长期下去,她总会受伤!”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招惹她!现在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我更加不会改变我的初衷。但这与你的家世无关,你是组织部长的儿子也好,你是区区一个平民也好,只要你是真心对她,能在她需要安慰和支持、陪伴的时候及时出现在她的身边,及时化解她心中的忧虑和苦闷,我就会祝福你们!”
许方河的目光渐渐地有些变了,变得复杂,变得深沉,但没有多久,他又冷哼一声:“说得倒是挺好听,可惜,任你舌绽莲花,有一点,你不可否认,发生在我身上的那场车祸,虽然是朱海潮暗地里安排的,但事实上,却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要挑起我爸来打压你,我不会遭遇这场车祸,我们家也就不会断了和叶家联姻的心思,那么,叶小莉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妻!”
罗翰目光一凝。许家的人果然是明白,发生在许方河身上的那场车祸,最终的幕后黑手还是朱海潮。
既如此,他们居然轻松地放过了朱海潮,难道区区一项投资,对许方河就这么重要?
抑或是,许家只是在忍耐?
只是许方河此刻并没有理会罗翰的疑惑,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目光渐渐地变得飘乎不定:“我家里人都以为,我对叶小莉是一见钟情。但事实上,在半年前,当我在市委家属楼下偶然见到来探视姑母的她时,我就对她动心了。只是那时隔得远,我不曾有机会和她交谈,而后又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在牛头乡忙碌,也没有机会去认识她。本来,我还很感谢老天爷,在我刚刚搜集了她的资料,准备对她发起追求时,我母亲突然打算和她们叶家联姻,让我欣喜若狂,以为可以梦想成真。”
说到这里,许方河猛地看向罗翰,目光迅速变得犀利,声音也开始冷厉:“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一场意外的车祸,就断了我所有的念想!所以,虽然我爸、我妈、甚至我舅,都认为,你,罗翰,用两块天然牛黄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恩人,但是,我却认为,朱海潮因你而设计这场车祸是种了因,你拿出天然牛黄来解危,是还的果,我们俩,其实是扯平了!”
罗翰错愕。
不过错愕之后,他便再度无语。
恩情?
虽然不管是陈啸也好,叶滨也好,甚至是深海市那几大中草药堂的人,个个都认为,他这次及时地拿出天然牛黄救醒许方河,是让许家欠了他一个很大的人情,对许家有恩,但是,自从许夫人那次把他请到病房里,出面调解他与朱海潮的恩怨之后,他就从来就没有指望过,许家能把这份恩情放在心上。
他,就是一个卖药材的,许家买药,他卖药,如此而已,只不过是中间还经过了迎风制药和仁心堂的转手。
他缓缓出声:“我也没有认为,我对你有恩!”
“很好!”许方河的嘴角突然又泛起一丝狡猾的笑意:“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么,因为你的存在,让我失去了和我所爱的人结为连理的机会,你需要补偿我的损失!”
还得寸进尺了?
罗翰先前对许方河的好感,因为这一句话而立刻消失,当下眼露嘲弄:“许方河,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而且是主管一乡经济的乡长,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还真不明白,难道你母亲放弃了和叶家联姻的想法,你就没有勇气去追求你的婚姻自主?幸福是需要自己争取的,你要是真的喜欢叶小莉,想追求她,别人我不敢说,但至少,我是不会阻拦你的。另外,叶小莉会不会接受你,与我无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要真去努力了,女人很容易就会心软。所以,不要把你的懦弱强加到我的头上。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欠你什么!”
“是么?”许方河的目光中突然多了些逼视:“那要不要我现在立刻用尽我所有的心思去追求你的那一位?说不定,她的感情也会慢慢地转移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