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闻言松了口气,笑了一笑,道:“如此甚好。有尊者这句话,合欢谷就此告辞!”
花香飘渺,合欢谷众女纷纷离去。秦广王等人心有不忿,但一来忌惮无毒。二来圣门大反攻日在即,这时候不想为了这点事坏了大事,当下都一一离开。
林中山风呼啸,卷起一地枯叶,簌簌作响,一片萧瑟之意。山林之大,一时间,只剩下无毒一人身处其中。他脸色漠然,看不出是喜是怒,怔怔立了半晌,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也转身而去。一身青衫在山林间时隐时现,须臾之间,已经没了踪影。
林岚抱着云瑶和小翠的尸体随着白熊一路向北狂奔,狂风割面,四周景物连成一片,被迅速抛在身后。白熊这一次狂奔,一直奔到次日凌晨才停歇下来。回头望去,南方群山隐在云雾中,几不可见,周围平原渐多,村庄渐密。竟已从雾州一直奔到了青州地界!
白熊箕坐在地,微微喘息。它虽然是天生异种,又颇具灵性,但一夜狂奔近万里,还是颇觉疲累。
林岚将小翠的尸体轻轻放在草地上,问道:“你娘怎么办?”
云瑶双眼微红,看着小翠的尸体怔怔不语,半晌轻轻摇头道:“就埋在这里吧。这里往南可以看到故乡,又不在故乡那个伤心地,对她来说,也算不错的一个地方。”
虽然语气平淡,但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林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隔了半晌,云瑶情绪稍复,轻声道:“埋了吧,记得埋深一点,这里野兽多,不要让它们挖开了。”
林岚默然,选了个背山靠水的好地方,运劲于臂,挖了个深达数丈的大坑,将小翠的尸体轻轻放了进去。两人在坑边嗑了几个响头,林岚轻喝一声,双掌一推,将数吨重的泥土全部推入坑中,一代高手就此尘归尘、土归土。
两人在坟前悄立了半晌,携手而去。但那白熊却不知何时已经独自离开了此地,群山莽莽,原野无际,也不知它此时到了哪里。
林岚默默道了声:珍重!带着云瑶一路向北而行。他不知道要向何处去,也不知道要在何处停留。只是凭着心意随意而行,云瑶的伤势不见好转,林岚雇了一辆车,一边赶路一边为她疗伤。
天气渐热,已渐渐入夏。这一日,两人来到一处小镇,林岚恍然觉得这地方如此熟悉,出去一转,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流云山附近。这处小镇位于流云山脚下,林岚在山上时,就曾和馒头来此采购过米面,因此很是熟悉。
林岚在镇上转了一圈,回到客栈,对云瑶道:“事情有些不对。”
云瑶道:“怎么了?”
林岚道:“气氛不对!这仓米镇本来是流云派采购米粮的地方,都是一些普通人居住。但现在镇上都是修行者,不止有流云派的人,我甚至看到了明觉寺的和尚!”
云瑶沉思片刻,道:“看来圣门齐伐流云山提前了。”
林岚奇道:“圣门齐伐流云山?这是怎么回事?”
云瑶道:“本来我想着我们从此浪迹天涯,不再管世间之事,因此也没告诉你。现在既然到了此处,看来也是天意。这圣门齐伐流云山,是我们圣门十年前便确定的事情。再过一个月,便是十年一遇的天狗食日,到那时,太阳会被阴云覆盖,整个天地阴盛阳衰,最适合圣门功法施展。因此,圣门诸派长老约定在这一日对流云派进行大反攻,以期一举灭了这正道领袖。”
林岚震惊道:“这么大的事,难道流云派他们没有准备吗?”
云瑶道:“这件事情在各派高层已经不算秘密。因为过去数千年圣门已经不止一次尝试过了。只不过这次正好遇到圣门强盛之际,形势便有些不同。刚才你看到这小镇上都已经有修行者,想来正道四大门派已经做好准备了。”
林岚沉思半晌,突然道:“你现在体内经脉被锁,一身功力无法运转。只有靠强大的外力冲开经脉。我想起流云山落神台上有一座青龙神像,和我有些感应,如果能借它之力,说不定能冲开你堵塞的经脉。”
当下将青龙显灵,自己获得神力的经历说给云瑶听。云瑶大为惊讶,虽然林岚不会骗自己,但这近乎神迹的事情确实匪夷所思。呆了半晌,才道:“想不到这世上真的有神灵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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