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辉这是第二次和黎洪甲谈心,也算是仁至义尽。和黎洪甲谈话,其实也是一场谈判,只不过这一场谈判是要将黎洪甲内心深处的良知拉出来,战胜他的邪恶。比起他们和眼镜兄的谈判,这场谈判更艰难,难度更大,更加需要技巧。
那一夜黎洪甲到了半夜还没有睡,一个人缩在墙角睁着眼睛看着黑暗。夜空里的点点繁星一闪一闪,好像会说话的眼睛。刘文辉也没睡,就坐在黎洪甲的对面,两个人谁也没看谁,又好像都在看着对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通过眼神的交流来了解对方心中的意思。
天亮的以后,眼镜兄又来了。这一次还带了一个人,说是他们的参谋长,并且要求见见黎洪甲,刘文辉同意了。一夜未睡,黎洪甲显的很疲惫,在丛林里穿梭了这么长时间,全身上下早就没有一块好肉,这些天的休整,结了满身的血痂。
看见黎洪甲的身体状况,眼镜兄立刻大声吼叫:“你们怎么能这样?这是我们的总指挥,不是普通的战士!”
刘文辉还没有说话,黎洪甲先是打断了眼镜兄的话:“行了,这和他们没有关系,都是我不小心划伤的,不是他们打的。”
哪位前来的参谋长泪流满面,跪倒在黎洪甲的脚下,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大推的越语。武松是个尽职的翻译,两人虽然说的很快,武松却能一字不落的翻译出来。
原来哪位参谋长算是黎洪甲的堂弟,两人一起来的越北,黎洪甲将堂弟安排在高平的大门口,就是为了高平的安全。在4号公路附近,只要他们不越过边境,我军是不会先动手。所以这个地方是整个战场中最安全的所在。
两人说了有关河内的事情,自从黎洪甲的父亲去世之后,整个黎家便面临灭顶之灾,在国家任职的人一个个被清理出去,就连他们以前的生意还土地也在陆陆续续的被没收。庞大的黎世家族眼看着就要跌入谷底,如今就剩下他们两个堂兄弟是黎家的希望。
敌军参谋长瞪大双眼:“大哥,我们现在是黎家的希望,只有你才能挽救我们,无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只要他们留下你,我们兄弟俩一定要重振黎家,为伯父报仇!”
黎洪甲没有说话。参谋长一愣:“大哥?怎么你不愿意?”
黎洪甲拍拍哪位参谋长的肩头:“这个国家创立以来,每天都在打仗,我们从小就跟着父亲经历战火,战争是什么?你我比谁都清楚,我们黎家,不说我父亲,为了这个国家死了多少人,做了多大的牺牲,我们清楚,河内那些人肯定也清楚,黎家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处理,你我拥兵自重你是准备干什么?是要杀回河内吗?”
一句话问的敌军参谋长哑口无言。造反这样的事情可以做,但是不可以说。显然这个参谋长控制的兵马不少,却也没有能力撼动整个越北,乃至河内。他需要黎洪甲的帮助或者声望,不过现在看来,黎洪甲好像并不愿意这么干了。谁都知道打仗要死人,可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和将来,死再多的旁人有什么关系。
参谋长愣了半天:“大哥,前些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想为伯父报仇,我已经派人查过,伯父死于剧毒!我敢保证,伯父的死和河内那些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黎洪甲抬起头,眼睛里的泪水不要流出来:“你走吧!我不想再讨论这样的问题,我准备去对面,再也不回来了,你好自为之。”
“大哥!”参谋长无论怎么呼喊,黎洪甲始终转过脸不再看他一眼。那为参谋长喊了两声,也觉得无趣,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我来,你黎洪甲是个每种的人,我黎骞德可不怕河内那些笨蛋!”
黎骞德带着眼镜兄走了。地堡里静悄悄的,谁都看得出来,刚才这两人是在吵架,武松一句不拉的将两人的谈话内容翻译给了刘文辉。刘文辉上前拍拍黎洪甲的肩膀:“看来你醒悟了!”
黎洪甲一笑:“刘队长,听说一句,我们现在就走,如果到了晚上就真的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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