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闲聊中,天边已是落日溶金,暮云合璧,城头宝光变幻,那白玉铺就的长桥也在晚霞映照下,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此刻接近那护城河,便发现水映斜阳,水中也是火红一片,霞光万丈,金麟点点,绚丽夺目。
“你们快往那桥下看!”甫一靠近那河岸,花相容便叫着说道。
苏迈二人闻言,忙向那桥下水面看去。
只见那长桥之下,天空映在水面,桥身倒悬,与天相接。
在霞光映照下,如一道彩虹划过天际,悬挂于城墙之上,有流云漂过,晃晃荡荡,有若群仙聚宴,又似天女下凡,宝光四散的城墙,倒映水中,便如那瑶池仙宫,孤立于九天之上,仙气渺渺,深远空灵。
“好神奇啊,这桥下水面,看去竟又是另一番光景,便如那画里的仙宫一般!”无用看了又看,惊奇地叫道。
“这虹桥悬天,不同的人可看出不同的光景来呢!”花相容望向无用,神秘一笑。
“还有这等事,那你看出什么啊?”无用闻言,甚是有趣,便问向花相容道。
“我啊,看到了我的心上人,便如天女下凡,向我飞来!”花相容一脸贱相,笑眯眯地说道。
“咦,苏迈,你看到什么了?”无用见苏迈犹自望着那水面,忙问道。
“我呀!”苏迈闻言,忙回道:“什么也没有啊,就是几朵流云罢了!”口中说着,眼角余光再扫向那水中时,却仿佛有一道素白的身影,手持长剑,飘飘渺渺地隐现了出来。
“苏迈,你不会也看到心上人了吧?”花相容见苏迈模样,凑过来,笑着问道。
“没有的事,你以为都似你一般,天天只想着心
上人啊!”苏迈斜了他一眼,晒笑了一声,随后别过头去,又向无用说道:“我们也赶紧下去吧,趁着天色未晚,尽早进城。”
“好!”无用接了一句,随后驭使那莲花缓缓下降,不一会,便落在那护河城畔。
时值深秋,此刻的河岸却依旧是杨柳青青,数人合抱的古树冲天而起,柔枝垂落,拂水而过,给这庄严仙都平添了几分生气。
有行人三人成群,自树下漫步,或坐或立,或远眺城墙,或近观碧水,一个个神态悠然,若非对面那厚重高墙,苏迈几疑便在俗世之中。
“花公子,你说这个河里当真有异兽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啊?”无用边走边向花相容问道。
“这个嘛,谁也没见过,传闻中如此,大抵是有的吧!”花相容随口回首,片刻似乎又想到什么,复又笑着道:“无用,你们佛门之中不是有佛祖舍身喂虎吗,要不你跳下去,看看有没异兽?”
“阿弥佗佛,和尚未达到佛祖的境界,还是保得这小命要紧!”无用闻言,也笑着回道。
谈笑间,三人不觉已到了那白玉桥畔。
苏迈站在桥头,放眼望去,只见举目素白,一条坦途直直地通往那城墙之下。
桥面甚宽,白玉铺就,两侧栏杆雕饰精美,相隔数丈便刻有一瑞兽,端坐桥上,守护着来往的人群。
桥上行人众多,来来往往,却多是神态安然,边走边观赏这仙都胜景,怡然自得,苏迈抚摸着手边的栏杆,只觉触手温润光滑,却浑然没有普通白玉那般冰冷寒凉。
步入桥中,脚下平稳厚实,如踩大地,花相容带着二人,边走边介绍那栏杆上的瑞兽以及那些精美的雕饰。
一副副图画铺展开来,讲述的泰半是这乾元城中修真界的千万年往事,多是歌功颂德,溢美之词尤甚,多以四大家族事迹为主。
其中就有花相容先祖之伟迹,讲到这,他更是眉飞色舞,神情自豪,仿佛那便是他自己所为一般。
“花公子,我有一事不明!”无用边走边看,此刻突然开口问道。
“何事,但说无妨!”花相容正在得意处,闻言便随口回着。
“这石桥之上,刻的几乎是你们四大家族之往事,莫非当初建桥之时,未有别的世家或门派参与吗,如此浩大工程,岂是轻易可为?”无用见状,忙开口问道。
“这个嘛,自然是有的,这仙都之中,大小宗门世家不下数百,可能四大家族出力最多吧,再说这桥宽百丈,前面还有,前面还有!”花相容略有些尴尬了笑笑,忙将无用领上前去
苏迈闻言,笑了笑,心中自然清楚,这乾元城以四大家族为尊,刻石记功之事,自然以其为首,莫说这桥宽百丈,就算千丈,只怕也轮不上普通世家一字之铭。
三人一路谈笑,走走停停,待得到那城门之下时,已是一刻钟之后。
眼前是一个高大拱形洞口,高近十丈,有城却无门,与其说是城门,不如说是一宽阔的甬道,上方刻有一状似麒麟的巨兽,约摸身高数丈,蹲坐在城门之上,威势滔滔,睥睨四方。
站在这城门之下,苏迈忽然感觉一股苍莽古远之气扑面而来,顺着通道望去,竟是一条笔直的大街,通往那未尽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