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海啊!”先生缓缓重复了一句。
“先生您知道?”苏迈激动地问道。
“不知!”先生回道。
“二位来此,可有甚事?”笑了笑,先生复又道。
“我朋友身受重伤,听说先生精于岐黄之术,特来求医!”苏迈朝身边女子望了望。
陆云奚轻眸浅笑,朝先生福了福。
“伤在神,不在皮啊!”先生望了一眼,随口说道。
“正是!”苏迈一惊,这先生尚未号脉问诊,如何知道陆云奚伤在神魂?
陆云奚闻言,亦是骇然,看来,这先生确非寻常医者那般简单。
既是如此,倒也无需隐瞒。
“先生高明,小女子日前不慎受伤,神魂受损,之后数次遇险,导致丹田枯竭,如今修为尽失,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这事,不易啊!”先生复又朝陆云奚望了望,轻叹了一声。
苏迈一听,却甚是兴奋,这先生言下之意,似乎并非不可。
忙不迭地朝陆云奚望去,却见女子亦面有悦色。
“还请先生指教!”苏迈忙躬身一礼,恭声说道,陆云奚亦随其后。
“不急!”却见先生摆摆手。
“进来再说罢!”
二人紧随其后,进入那茅舍之中。
这草堂茅舍,外面看去甚为简陋,待二人入室之后,却觉颇为精雅。
内墙之上,以竹片为饰,大小粗细均经过精心挑选,看上去,绿意盈盈,不知为何,寻常竹片时间一久,便呈灰黄之色,而此处,却像刚采的新竹一般,毫无枯败之气。
一张古琴,置于中厅之内,其后的墙中,挂着一张《松下弈仙图》,讲的是一个荷斧的樵夫观望仙人松下对弈的情形。
厅中右侧,有竹炉煮水,炭火正红,数个草墩散布于炉前竹几之侧,看来,这先生草舍之中,亦常有客来。
“坐罢!”先生落坐,以手执壶,洗盏冲茶,动作轻柔,有若行云流水,一丝不苟。
苏迈看去,不觉暗暗佩服,先生心境沉静,是有大格局之人。
“先生,陆姑娘之疾……”默然片刻,苏迈终是忍不住,追问了句。
他话音未完,却听先生说道:“神魂受损,亦可静修恢复,这丹田枯竭,却很是棘手!”
见二人皆微倾身子,显得十分急切的样子,先生缓缓冲了茶,分与二人,随后又道:“这墟里村,孤悬大湖之上,并无可温养丹田之物,这事,不易啊!”
“温养丹田?”苏迈一听,脑中有灵光一闪,细思半晌,方才想起自己身上尚有一物。
“先生,这重阳膏可能一用?”
“重阳膏?”先生略有讶色,微抬起头,复问道:“你有此物?”
苏迈见其神色,心下甚喜,便忙回道:“晚辈曾有幸在一蜂巢之中拾得一块!”
“哦,这倒巧了!”先生淡然一笑,随后朝陆云奚道:“姑娘福缘甚好,重阳膏确有几分效用!”
陆云奚闻言,面有喜色,难得地有几分激动。
“不过,这东西亦非对症之药!”先生见状,又淡淡说了句。
“敢问先生,何物可治?”苏迈急又问道。
“东西倒是有,不过,只怕你取不到!”先生回道。
“请先生赐教!”
“这青草湖深处,有一片终年不散的大雾,你们可曾听过?”先生道。
苏迈点点头,道:“略有所闻!”
“那雾中有坐孤山,山上有株千叶木莲,你若能取得那木莲之心回来,便有几分希望。”先生微抬头,往那山下大湖方向望了望。
“先生,这雾中可有何凶险?”陆云奚闻言,忙问道。
“千魂同哭,百鬼夜行!”先生应了句,随后又为二人续上茶,继道:“此外,雾中还有毒瘴,进去之人,多尸骨无存,便是修为高深者,亦很难全身而退,更别说入得那孤山之上!”
“如此凶险之地,这千叶木莲又如何取得!”陆云奚面色一暗,以苏迈的修为,入这雾中,自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