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你妹妹正在里间接客,要我带她出来吗?”
端木夜嘴角微扯,夺过那服务员手中的酒,兀自倒在刚刚的杯中,因为手法不熟练透明的酒洒了出来,溅在他空荡荡的手指上,仿佛有种灼热的触感。记忆再度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木夕夕很喜欢握着他的手把玩,修长的食指被她一根根扳开摊平,然后把自己微凉干燥的掌心贴上。比着大小,笑说:
“夜,你的手真漂亮。”
然后十指紧扣。
她更喜欢玩手上的戒指,蜷坐在他腿上,想着法儿把他手上的戒指脱下来,与自己的对换。她的骨架极小,手指纤细,骨节几乎看不出。那戒指连自己的尾指都套不上去,她却每天对这样的小动作乐此不疲,脸上都是一副满足的笑容。
有时,他不耐了,就会反手抓住她,把她抱进怀里深深吻她。直到她脸红红的埋在他怀里含糊不清地道:
“夜……我爱你……”
他不是一个爱自欺欺人的人。甚至他的骄傲,他的自尊,让他不会对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抱任何期待。可是,木夕夕不同!他明明曾感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他明明曾认定了木夕夕除了他不会爱上旁人,那样的认定,虽然只是曾经,却让他无法不抱着希冀。
无法全然相信木夕夕的背叛,却又鼓不起勇气将血淋淋的事实揭露出来,端木夜看着透明的玻璃杯,上面有着明显又难看的划横。上面忽然映出玄冰英俊冷漠的脸,他说:
“端木夜,你越活越窝囊了。”
沾着酒水的指尖抚上额头,轻托着,太阳穴有一跳一跳抽搐的痛,胸口开始火烧,脑中也有些迷糊,威士忌的后劲终于上来了。
“小子,一个人喝多闷啊!陪兄弟我们喝一轮如何?”
一双手抓上他的手腕,指尖刚好摆在瑞士金表的表面上。
那人哟地惊叫了一声,用令人恶心的声音叫道:
“老大,这小子恐怕是个翘家的公子哥,瞧这身行头,没一万,也有上千了。”
“哈哈……”又有一人淫笑道,
“小白,你不知道吗?老大最爱的就是蹂躏这种金贵的新雏。”
端木夜微侧了个身将手抽出来,眼睛撇过那些败类,眸中却空无一物。心中的钝痛一阵一阵,越活越窝囊……玄冰说得不错,自己果真是越活越窝囊了。
一双粗糙的手掐上他下巴,端木夜目光略转,对上一张疤痕遍布的脸。如刀削斧凿般的五官,浓黑的眉,望着他的深黑眼眸中满是侵略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