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军统帅只能给出一个大概的命令,让各部自行运动,在约定的时间进入约定的战场。像后世那种位常凯申先生直接给连长下命令的事儿,也只能发生在后世。
此刻,多铎也走散了。
马蹄轰隆,他身边只带着一百多骑兵,马蹄轰隆声中,大团泥点子被甩在空中,然后落到后面。
只跑了十几里地,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泥菩萨。
就连队伍中的那面镶白金龙大旗上也满是稀泥,变成了破布片子。
建州男儿本是于黑山白水的渔猎民族,以前在山上狩猎和采参的时候,什么要的苦没吃过,这点辛苦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多铎麾下这一百多亲卫又都是镶白旗中的‘精’华,此刻都将‘胸’膛‘挺’得笔直。
可队伍中却有人难受得快‘挺’不住了,不迭的埋怨:“多铎跑这么急做什么,都已经跟大队脱离了。你年轻,龙‘精’虎猛,我却遭不了这样的罪。”
听到他的嘀咕,多铎心中恼怒,猛一转头,正要呵斥,却见说话这人正是清朝首任务兵部尚书爱新觉罗?韩岱。虽说身为镶白旗的贝勒和旗主,手握兵权,对于这个朝廷从一品大员,军事长官也不当回事,但表面上的尊敬还是要的。
就淡淡地说:“怎么,韩岱你累了?”
韩岱毕竟是一个快五十岁的人,头发胡须已有些‘花’白,跑了这一气,面上深刻的皱纹里全是泥土。
他身后还跟着二十多个文官,也是满人。不过,同骑兵们不同,这些家伙也都累得面容发白,大口喘息。
韩岱苦笑一声:“确实是有些,以前年轻的时候骑上一天马,上阵杀敌,到了晚上还有使不完的力气。可如今才走了半日,着腰‘腿’就酸得紧。岁月不饶人,即便是天上的雄鹰也有飞不动的那天。还是先歇歇气吧,再这么下去,我就不成了。再说,士卒们经受不住啊!”
听到这话,多铎心中鄙夷。这老头大约是在京中的官衙坐的日子长了,这才走了多远的路,就叫苦连天,没得叫人看不起。还以前年轻的时候骑上一天马,上阵杀敌,到了晚上还有使不完的力气?我呸!你打过仗吗?爱新觉罗家的人怎么出了你和豪格这样的废物。
多铎这次带兵从北京出发,转战万里,从北京到山西、到山西,再到河南,进入江淮,这一路走来不可谓不辛苦,军中的士卒都没有叫什么,偏偏这老头的‘毛’病不少。今天嫌累,明天嫌烦,后日又说饮食不合口味,大后天,开始抱怨帐篷里实在太脏太‘乱’,要住进城中当地缙绅的宅子里。
他每到一地,别的且不说,先将当地的名山大川游个遍再说。不但如此,还经常找当地的腐儒谈诗论道。那些汉狗的读书人都他娘是柴儿,成天只知道说废话,看着就叫人心烦。依老子看来,一刀杀了最清净。
韩岱也太懂得享受了,吃穿‘女’人,‘花’样百出。就拿出去看看景儿吧,咱们建州男儿哪里有那么多讲究,骑匹马带口刀就出去了。吃上一角烈酒,啃两块‘肉’干,见到不顺眼的汉狗,直接上手,多痛快。可这贼厮鸟非要裹上几个臭书生,请上三五名妓歌‘女’,携一壶黄酒,软轿凉席,又是香案又是黄泥小火炉,又是明前‘春’绿,说什么‘春’服既成,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不像是咱们辽东的好汉。
他自己玩便罢了,倒是教坏了一群人,搞得部队士卒都有样学样,享受起来。
偏生他是这路大军品级最高之人,别人拿他也没个奈何。
现在听道韩岱的话,多铎气就不打一出来,哼了一声。挖苦道:“咱们建州八旗才多少人,军中尽有老卒,一打仗谁不是风餐‘露’宿,可人家却‘精’神得很。依我看,韩岱你不是老了,而是被汉狗的‘精’细日子淘空了身子,不像是咱们建州勇士了。若这么下去,八旗军中的汉子,谁还拿咱们爱新觉罗家当回事。”
韩岱听出多铎话中的讽刺,讥笑他是软蛋。可他却不在意。如果是以前在辽东,这番话对满人来说可是极大的侮辱,必须要用鲜血来洗刷。但说来也怪,自己却怎么也提不起置气的念头和‘精’神:“人嘛,都是想过好日子的,要不咱们来占汉人的‘花’‘花’江山做什么。什么建州什么满人,若真要这么论,索‘性’就呆在按出虎水卧冰饮雪好了。按你这种说法,岂不是咱们满人越穷越光荣,越值得夸耀?贫穷不是八旗建州,宁要中原的苗不要辽东的草……”
多铎知道自己斗嘴斗不过这老头,他也知道这个韩岱对这次出征是非常不愿意的,他啊……还是舍不得北京城中那舒适的府邸,舍不得皇城里的风光。
就闷哼了一声,将头扭了过去。又看了一眼韩岱身后的那群文官,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闷。
这些人他娘的若不是穿着满州人的官服,假如蓄了头发,同汉人也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面容白皙,满面‘阴’柔,骑上半天马就喘个不停。在十多年前,这些人可都是疆场的勇士啊,如今他们身上的杀气又去哪里了?黄台吉实行汉人的制度多年,都将咱们建州勇士糟践成什么样子了?
突然间,多铎就算是自己手下这一百多‘精’锐巴喇牙骑士,仿佛也受了韩岱他们的影响,骑在战马上的身影开始变得松垮。以前面庞上刚毅果决的线条也变得柔和,坚定残忍的目光开始闪烁起来。
这个发现让多铎大吃一惊,一个念头突然从心中浮现而出:也许……再在这汉人的地盘呆上几年,满八旗就要废了,这汉人的土地难道有瘟疫。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好汉,只要在这里过上一阵子,就会被他们同化,同化成他们的自己人。
实际上,自从入关抢劫到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财富之中,满八旗上自贵族,下到普通一兵都大发其财,都没有打仗的心思了。
不要说是贵族们,就算是苦哈哈大头兵,现在,谁家里不是有几十上百亩良田,几间大宅,六个个漂亮的汉人婆娘。谁不是吃香喝辣,遍身绸缎。有钱了,对自己的‘性’命也看得紧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自己一死,这些东西可就便宜旗中其他人了。财产是人家的,老婆被人家睡,儿子被人家打。
如今的八旗军,和老汉王起兵时已经不一样了。容白皙,满面‘阴’柔,骑上半天马就喘个不停。在十多年前,这些人可都是疆场的勇士啊,如今他们身上的杀气又去哪里了?黄台吉实行汉人的制度多年,都将咱们建州勇士糟践成什么样子了?
突然间,多铎就算是自己手下这一百多‘精’锐巴喇牙骑士,仿佛也受了韩岱他们的影响,骑在战马上的身影开始变得松垮。以前面庞上刚毅果决的线条也变得柔和,坚定残忍的目光开始闪烁起来。
这个发现让多铎大吃一惊,一个念头突然从心中浮现而出:也许……再在这汉人的地盘呆上几年,满八旗就要废了,这汉人的土地难道有瘟疫。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好汉,只要在这里过上一阵子,就会被他们同化,同化成他们的自己人。
实际上,自从入关抢劫到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财富之中,满八旗上自贵族,下到普通一兵都大发其财,都没有打仗的心思了。
不要说是贵族们,就算是苦哈哈大头兵,现在,谁家里不是有几十上百亩良田,几间大宅,六个个漂亮的汉人婆娘。谁不是吃香喝辣,遍身绸缎。有钱了,对自己的‘性’命也看得紧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
自己一死,这些东西可就便宜旗中其他人了。财产是人家的,老婆被人家睡,儿子被人家打。
如今的八旗军,和老汉王起兵时已经不一样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