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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拾壹章(1 / 2)

花斗 郁紫思婷 更新时间 2023-05-04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第十一章孤灯挑尽未成眠

我着乳白色寝衣,将昨夜戴着的那朵水仙又重新别上了乌发,望着这天慢慢发昏,望着忙碌的宫人们慢慢停下脚步,我盼望着天快些变暗,可是当一片浩瀚天空都黯息了我的心却越来越慌了。这是我在紫华城的第二个夜晚。别人应该以为我今晚会婉转承恩,可是今晚我却再也拾不起昨晚那份泰然自若了。

不干夜色什么事,毕竟这是与昨晚一般无二的昏沉四方天,不一样的便是,昨晚幸福笼罩,今晚却仿佛被黑夜化作的魑魅魍魉所紧紧钳制。

我心里极盼望着那声:“皇上驾到”我一感觉周围有一举一动我便心狠狠一颤,连手都会被汗水湿津津的布满,可是发觉没有手又会迅速变干,周而复始。

我多么盼望珉煜让我的心踏实的脚步声,我更盼望他身上惹人舒心的木槿花香与龙延香萦绕我时那溢于言表的幸福。这样孤寂静谧的春夜悫顺仪养的小猫欢绒低低发春的低呼声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我甚至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他今晚来我便会将这一切都告诉他,一切都向他全盘托出,告诉他我便是他幼年许愿要娶的寒姒兮,我会放下一切的算计静静盘于他膝上,不管代价是什么。

这是我想过的最出格的想法,最天真的想法。

我不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从来不是。

尽管母亲从小便给我看使人皮肉发麻的情爱小说,我对爱情也从不看重,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我才对世间情爱看的格外透彻,我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为情情爱爱这种事流泪,为男子所伤心。

那时,母亲深深的望了我一眼,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但愿如此”

我一直不解,这时间向来都是女人牵着男人的鼻子走,何时是男人牵着女人的鼻子走了呢?

可是没有经历过的东西是不能断然妄下结论的,可尽管如此现在的我依旧不会爱情至上,爱情的目的只是为了觅一个自己欢喜的伴侣罢了,掰细了便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可是我却正为这种极无聊的事情痛不欲生。

我不想哭却又哭出了声儿,慢慢的泪水开始滑落,我咬着帕子,不想让人听到我的懦弱,仿佛要将我这一生的泪水都流尽一般。

其实我连觅一位如意郎君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推到了他温暖却冰冷的龙床上了。

呵……

帝王心怀四海,我又怎的会真的了解他呢。

我蜷缩在这个精雕细琢的宫殿中难得的不起眼角落中,地上的阴凉透过薄薄的寝裙直击已然支离破碎的心,让我心的碎片更碎一些,就像是在那一具具横躺于地上的蝼蚁尸体上再踩几下。

我多么希望有个人在这漫漫长夜中紧紧的拥住我,给予我一个踏实可靠的怀抱,尽管那个人是个引车卖浆之流我都再无任何所谓。

外头的夜空不知为何仿佛映着我的心情一般漆黑黯然,风吹过墙边密密麻麻种着的樱花树惹了一阵悉悉索索微弱响声,这些是花房去年培育出来的新品,悫顺仪的恩宠虽不多可是敬事房无论有什么好的都忘不了娉莹殿的这一份儿,今年,是它第一次缤纷盛放。

是绿色青樱白日里瞅着不过是新奇而已可若到了晚间放眼望去便会别有一番孤寂清冷之意,柔婉中又带了些许坚韧的执着,只是瓣瓣落下如翡翠般晕染了一地惹人怜慕。

我叫惠寿海在外守着,并让他喝下一壶极浓的毛峰提神,让他绝不可以打瞌睡。

不知是魔怔了还是怎么了,外头隐隐听到有声音。

那声音极是轻微,飘忽不定,我也不好确定我反正正闷的紧便套着一双锻鞋到长廊上了。

还好,这芙仪堂是新修的门不发一点声响,否则“嘎吱’一声便露馅儿了。

外头的几盏小灯还隐约亮着,本应添烛加蜡的婢子奴才都已经回房休息了,我的芙仪堂门口的灯芯只剩半截还顽强莹着。许就因如此那提着灯笼的娇小女子才会如此吸睛,那女子身着一袭烟粉裙。

乍一看像是个宫女,

那女子用薄纱遮面极是神秘,她立于青樱之下,青草之上,这怡人的一片淡青之中猛地多了一抹粉色倒也雅致,仿若那御花园中盛绽而开的朵朵春花一般。她说话声极轻,却极是好听似是黄鹂轻唱一般。

苦于距离太远,我听不清她与惠寿海在说些什么,只隐隐听到:

“寿海……你这又是何苦”

“你再不用我做这些事了,可她却极为需要”

我极是惶惑,蹙了蹙眉。

她?

寿海?

我倒想继续听下去可惜被微寒的夜风一打,身子不禁一抖,默默转身回去,回到那我在这紫华城唯一有归属感的地方,那个阴冷的角落。

继续着我极为寂怅的一夜,我哭了一夜,等了一夜,冷了一夜,抱了自己一夜,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哦不,也算是有所收获,我得到了红肿的双眼与不经意间爬上眼下的黯淡乌青。

直到天蒙蒙而亮,我都片刻未合眼,这是我第一次从黄昏等到天亮,我身上毫无倦意,因为我的心早已疲倦不堪,那一清早静初与棠蕊便看到了卷缩在角落中紧紧握着染了我处子之血的那角明黄罗衾,满面泪痕神情恍惚,双眸呆滞的我。

可是这时的我早就不在乎了。

你们想看笑话我不躲,你们可怜我,我谢谢你们,你们来苦口婆心的劝我我也只当一阵善如春风的耳旁风。

棠蕊满含怜意忙将我扶了起来,帮我理了理我的乌丝并将我头上已经枯萎泛黄的水仙给拿了下来。

我彷若失神,声音沙哑道:“水仙……枯了”我说的呆滞无一丝起伏。

棠蕊眼眶微红却又强扯出了一个微笑,紧紧搂住了我,道:“是,枯了,只是这朵枯了我们才可以去折一朵更为漂亮的新水仙”

我握着那已经从里到外枯黄了的水仙,望着它奄奄一息的可怜样子,不知不觉中竟感到了一丝熟稔,似是在照镜子一般。

哈,照镜子......

水仙枯了,我的恩宠也随之而萎了.

静初莞尔一笑,道:“小主这样喜欢水仙,棠蕊你去折些水仙来,再去制碗胡椒牛肉青菜面和一些酥点,记住,面中多放些胡椒,多汤少面,小主爱吃”

我心下感动,这是从前在喜秀殿我最喜欢的吃食了,静初竟还记得。幼时只要给我来这么一碗,便立马破涕而笑了。喜秀殿的厨子都是宫里用剩下的,有时面都已经糊了,而有时面都没熟便被端上桌来了,可是只要给我来上那么一碗我总是会笑。

可惜,这宫中的胡椒牛肉青菜面再如何精致都还不了我一个纯真回忆。

棠蕊应了一声“是”便赶忙下去了。

“什么事?”我冷冷问道,宛若腊月冰霜。

静初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将一件玉锦烟罗紫的暗花春衫拿了出来,稀奇的是那丝线中还掺着些许金线,上头绣着的却是昙花和夕颜,很少衣衫上会有两种纹样,平日里妃位以上的才会绣两种纹样在衣裳上。

这显然不是我一个小小美人该有的,若是别的倒也罢了,偏是昙花和夕颜……

我涩涩的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可是脸上的肌肉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静初,你费心了,我......记下了。只是我现在有些累了,没有那份精力与心气来争宠了”

静初用一把木梳给拿了过来给我梳头,笑道:“心气儿高些,你也回不了头了,姒兮”她的眼底不禁敛了几分惆怅,稍稍一顿:“紫华城中适者生存,你若这样消沉岂不辜负了繁琪一片善意?”

我冷冷道:“还好繁琪没有进来,她若进来了恐怕会受不了这样寂寞的夜晚,按她的性子今儿早上你看到的便是一具悬于梁上的尸体了”我幽幽一叹,如秋风簌簌,语气略带了几分哽咽:“我对不住她,一直抱有愧意,今儿个也算得到我应有的报应了,其实她又何尝对得住我呢?她再怎么总比我好吧,她若嫁于高丽一生受人尊重,她若嫁于王爷,这尚在世的王爷们,八王爷朱珉乔,十一王爷朱珉灿,十二王爷朱珉珀都是极好的男子,她嫁了哪位也不会受委屈啊,若随八王许还会受些委屈,毕竟他早已娶妻有子,可八王性子风流,柔情似水,再怎么也不会苦了她呀,就算远赴蛮夷她也不会怎么,就算水土不服那也是一两日的事,她无牵无挂的,根本无需来这紫华城受苦,哦,再不济她进宫为婢那也是高等宫女,且喜秀殿出来的到二十五也就放她了,还会帮她制一份产业,衣食无忧的再觅个如意郎君,有何不可?我便是太傻,一味想着族人和自家门楣的光辉!他们再怎么富贵又干着我什么事了?我最多就是与他们一起欢喜欢喜,我得到什么了呢?”

我说的愤懑,眼眶又溢满了泪水。

我到底算什么?

静初刚想说话却被我截住抢了个先儿:“棠蕊的面许还要再等会子呢,出去走走吧”

静初拿我没法子只能应声帮我匆匆梳妆出门。

――――――――――

外头暖暖的春风徐徐拂过我不施粉黛的面孔,尽管是暖洋洋的一袭微风我却依旧觉得锋利无比,将我的肌肤剜成了一片一片。御花园中□□旖旎,太液池的水潺潺而流,春花盛放,争相吐艳,可是最能夺我眼球的却是太液池上浮着的株株莲花。

那皎洁无瑕的莲花在一泓清波中亭亭玉立,绽其卓姿。这莲花的花蕊极嫩,凝着点点宛若珍珠的水珠,似玉瑰丽。

真真当得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十二字的夸奖。

姹紫嫣红的娇娆花丛中的百花朵朵也毫不示弱,杜鹃,海棠,牡丹,芍药,百合,玉兰,八仙络绎不绝,娇艳欲滴,芳菲妩媚,仙姿玉色。美的动人心魄,可是就是这样的明艳动人的色彩赫然落入眼帘我却没有分毫所动,这样灿亮的春景我从未看到过,若换作前日我恐怕会欢喜的蹦起来,可今日这些明媚的色彩却是那样的刺眼,那样的残酷。那样的让人难挨。

倏然,响起了一阵极好听的声音:

“这位妹妹好”

我一怔,旋即转身,是一位极秀丽的端庄女子,那女子看起来大约二十一二岁,长相不俗,月眉星眼,小巧精致的秀鼻,唇若樱瓣,她皮雪肌极白,如玉般的绝世容颜精美剔透,身姿丰盈却不失纤巧窈窕,清绝脱俗。她头梳簪花高髻,明丽照人。她的眉角眼梢中透着丝丝宛若温玉的亲和。她纤纤一笑,极是端庄大方。

我莞尔一笑,欠身一福,蔼然道:“这位姐姐安好”

她身旁还有一位女子,那女子身着一袭淡青衣裙长及拽地,纤纤柳腰以云带加以约束,倒也别致。她头梳华髻,上头的珠翠琳琅满目,煞是华美,特别是那对六宝珊瑚金钗,只是她脸色苍白,身子瞅着微有些孱弱似是是卞智玄一听便是高丽那儿的人”

贤妃闻言一下便沉下了脸,冷言道:“你本就是高丽人不是么?难道换了字便可以换了身子里头鲜红的血么?”

德妃神色一僵,含了一缕极柔婉的笑意,道:“我呀是瞅你生完三生子后一直病恹恹的,呕你一笑罢了”

提到三生子乐观如贤妃的眉目间都隐隐泛起了愁澜,一叹,满是慈母无奈:“什么三生子呀,最后的那个女婴还是命殒襁褓,还有一男一女也不知能否生存”

怪不得她的气色这般不好,生一个孩子便够伤元气了,她一口气便生了仨能不孱弱么?

我闻言忙忙道:“贤妃娘娘莫要说这种丧气话,娘娘为国一下便诞下了三位皇嗣实在是池安的有功之人,尽管有一位帝姬福薄可还是有一位帝姬和一位皇子,娘娘不可不为他们说些吉祥话儿呀”

贤妃十分感激的望向了我,握住我的手,语气不经意间有了一丝凝噎:“难得有这么个可心的人,奶娘的奶是几个皇嗣一同用着的,我的孩儿们那般羸弱,有时本宫真想自己哺乳,可却有碍祖制”

这许就是深宫女子的痛吧,小仪以下的嫔妃皆不可自己抚育子嗣,要交于高位嫔妃,珉煜虽改了这条,可嫔妃不可哺乳是绝改不了的。看着自己赢弱的婴孩因喝不惯奶娘的奶水而哇哇大哭时自己却无可作为,应该十分痛苦吧。

德妃倏地“呀”了一声,将一个大约十七八的女子从婢女堆儿里给拉了出来,那女子长的倒还算俏丽,眉眼干净,却怎么也算不上美貌之人,她淡扫蛾眉,一袭红裙配与正室才可佩戴的凤凰纹饰怎么看都与那份淡淡的青涩不符。她似很是紧张,一直将头埋的低低的。

贤妃含了几分极亲和的笑意,道:“你这孩子,被八王爷给训坏了,这般温驯”

这哪儿是温驯呀,分明是胆小,这般姿色见识的女子都能嫁于八王为王妃么?那我忽然觉得繁琪其实也没有那般差了。

她的脸已经红到耳朵根子了,唯唯诺诺的稍福了福,怯怯嗫喏:“八王妃贺倩嘉给姒熙美人请安,姒熙美人金安”

贺氏,三朝元老了,怪不得如此,只是倩嘉,呵,可真真是欠佳呀。

我点了点头,故作亲和:“哟,这般水灵的人儿,又懂礼,快些起来吧,你我年纪相仿,往后还想与你多聊聊呢”德妃满意一笑,道:“果真呢,嘉儿不必如此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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