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敬前脚离开鳌府,班布尔善后脚就来了。鳌拜赶紧把那件事说给他听,让他出出主意。
班布尔善一听就叫道:“坏了!”
正喝茶的鳌拜被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茶水淋了一身,他忙放下茶杯,一边拿手帕擦着茶渍,一边问道:“何也?”
“魏东亭没有被咱们给拉过来!”见鳌拜有些迷惑,他又解释道,“鳌公你想啊,魏东亭要是被咱们给拉来了,苏麻喇姑肯定恨透他了,还会主动退出保他名声么?”
“黄敬这个废材!”鳌拜一听怒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敢夸功说十拿十稳,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班布尔善坐下道:“事情还没这么简单,老三,老三可能要动手了。”
“不可能,他哪有这么大胆。”鳌拜怀疑道,“宫中侍卫大多半都是咱们的,外面九门提督也听咱的调遣,老三仗着一个魏东亭他就敢铤而走险?”
“不尽然。”班布尔善反对道,“咱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老三最大的敌人不是咱们。”
“那是谁?”
“汉人,具体点就是魏东亭。这小子的想法无一不牵涉到大清国的根本利益,老三年纪尚小跟着他胡闹有情可原,但孝庄绝对不允许他的存在。多尔衮也是满人,孝庄为了保皇位还和他斗了那么些年,当然不会再把江山还给汉人。孝庄之所以还用他,是因为要打垮咱们少不得他。之所以现在动手,是因为若等魏东亭势力长成,那大清的江山可就要易主了。所以,孝庄这次若赢了的话,下一步就该拿他魏东亭开刀了。苏麻喇姑这小妮的眼力见咱不得不服啊,竟能看出魏东亭要落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所以提前替他洗掉一个罪名。不过她也帮了咱们,让咱看清了形势,认出了敌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鳌拜说了句同情话,回到正题,“依你之见,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集合兵马,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反!以鳌公的实力,攻下紫禁城那是小菜一碟。”班布尔善说的煽动,但内心中却疑惑重重:本打算让孝庄、鳌拜与魏东亭三人斗个元气大伤,自己坐收渔利,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成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而今只有极力鼓动鳌拜造反,自己再火中取栗了。
鳌拜闭目沉思一会,道:“魏东亭现在何处?”
“城外火器营。不过鳌公不必担心,有九门提督守着城门,他要想以几百人攻北京城,只怕他的能耐还没长出来。不过为防万一,赶紧派人把那个茶馆的人抓起来。”班布尔说的善轻描淡写。
济世突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端起茶一饮而尽,抹着嘴角道:“宫门被封锁了,而且东华、西华、神武三门的守卫全换了人。午门李福派人透出信儿来说,老三以换防的名义把三门的守卫调离原处,然后全捉了。激怒了咱们的人,现在皇宫内已经打了起来。”
“什么!”鳌拜先是一怒,接着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骗局,不信地道,“难道老三就不能以同样的伎俩把李福也捉了?”
济世楞着脖子道:“起先咱也不信,赶紧去午门外看了动静,打得不可开交,杀声震天!咱琢磨着事态严重,立马就跑来禀报公爷。”
鳌拜起身踱步,盘算着事情的真假。班布尔善道:“鳌公,咱说准了吧?机不可失,事不宜迟。趁午门还在咱们手中,赶紧举兵攻城,要等午门失陷了再去,那可就难了。”
这时,鳌拜管家在门外道:“老爷,午门李福派人来送信。”
鳌拜正正神,坐下道:“让他进来。”
那人扑进门内,安也不请,跪到地上直接道:“鳌公爷,兄弟们快顶不住了,李大人请您发兵增援。”
鳌拜细看这人,一脸的烟熏火燎,补服上血迹斑斑,右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午门侍卫王老二。这个人,鳌拜也认识。
鳌拜问:“王老二,咱们恁些人,还干不过老三那丁点人?两个拼一个也把他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