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亭又就其余的事和康熙商议了会,便辞了出来。收藏*顶点~小说~网I。cOM对于请戴梓出山,康熙派了乾清宫侍卫总管孙殿臣,并嘱他一定要晓以大义,不能乱来。同时让他在沿海秘密寻访造船能手。
魏东亭的这一建议无疑使戴梓的出山时间提前了6年。历史上,戴梓是在康熙十三年(1674年)康亲王杰书(1645—1697年,爱新觉罗氏,镇国公祜塞第三子。1659年,顺治十六年,袭和硕康亲王)率军平定耿精忠时,欣然弃笔从戎,随军征战,由此揭开了他的政治生涯的。
当然,魏东亭也要承担起保护戴梓的责任,不能让他因刚正不阿、敢言人过和南怀仁的陷害而被流放辽东,从而使中国失去一位火器制造天才。当然这期间也有康熙的原因。
魏东亭因想念母亲,一出宫门便打马向家中奔去,他想先看过母亲再回到军中。不知不觉中将近一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由于忙于军务,一直没有时间看望母亲。虽说孙阿姆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在他受伤卧床那几日孙阿姆无微不至的照料让他深受感动,他决定接替“魏东亭”为孙阿姆尽孝。
马儿一路小跑,硕大的马蹄踏得石板路面“嘚嘚”直响,坐在马上的少年英雄更是引得路人侧目。统身白色的甲胄,发亮的铜质泡钉,以及悬在腰间的宝刀,使这位剑眉斜指、眸如点漆、鼻若悬胆的少年军官更是意气英发,勃勃英姿要人眼光。
这一刻,魏东亭想到了权利的作用。只要有权利,癞蛤蟆也会被人顶礼膜拜,更遑论他这个胸有大志且已享受了权利的人。自古的权利之争都要比战场上还要凶险十倍,而想要保住性命就必须拥有更多的权利。在这个国家中、这段历史的必然走向中,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利就要得到康熙的赏识,要想得到康熙的赏识就必须要有所建树而且不能功大压主,还要有一批可靠的盟友。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也就基于此。然而这里面的分寸,则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了。
他决定今天晚上去拜访明珠和索额图,不管怎样,得先把这两个坚决的“保皇派”团结在自己周围。即使日后会因政见的不同而有所分歧,进而反目,但到那时自己肯定也已羽翼丰满,再加上康熙的作用,自己不见得会输。嘿嘿,有“大哥”罩着,做官就是容易,刚才还是被人管的侍卫,现在就是管人的军官了。
这时,一片热闹的喜乐传来,紧接着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出现了一乘被众人簇拥着的,满是大红的小轿——有人嫁女了。
轿子来得近了,魏东亭一兜马头避到路旁。轿子从身边过时,轿窗上的小帘晃了一下,就如拂过水面的柳叶。魏东亭看在眼里动在心里,他的心跟着一颤,一拨马头向外奔去。
看到了,就是那个幌子。可她还好吗?还记得我吗?还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吗?······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魏东亭心乱如麻,他恨不得马儿插上翅膀直接跳过人流飞过去,可是偏偏事与愿违。这条街上的人不知为何这般的多,魏东亭咽了口唾沫,跳下马丢了缰绳,尽可能快的朝幌子跑去。亲兵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忙跳下马牵着缰绳跟着“走”过去。
魏东亭跑进茶馆,抑住扑通乱跳的心,朝雪儿唤道:“杨姑娘。”
雪儿正在为人续茶,听了这声唤犹如盼得了甘霖的禾苗般激动,手一哆嗦,滚烫的开水浇在了那人的手上。
那人“哎呦”一声,拍着桌子骂道:“你***怎么回事,没长眼?”他见雪儿不理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门口,便又站起身来骂道:“你······”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他眼角已瞥见了那位“旗大爷”,顿时憋了下面的话,一口唾沫没咽及,呛得直咳咳。
亲兵们见头头进了茶馆,以为他口渴难耐,一面心里埋怨皇上吝啬一面跟了进来。但一见这位少年英雄正忙着和一位姑娘练“对眼”,便又知趣地退了出去,在一个小吃摊上坐定。
“杨姑娘,你还好吗?”魏东亭首先反应过来。
雪儿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低声道:“不好。”话一出口,她就是红晕飞颊:我这是怎么了,干嘛对他说这些?
魏东亭上前一步道:“胡二狗又来捣乱了?你怎么不通知我?”魏东亭指着自己的铠甲又道:“你相信我了吧?我说的是真的。”
刚才那位被烧了手的仁兄见有了机会,忙闪了出去。由于“逃生心切”慌不择路,他一出门就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揪着他的衣领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说着一掌掴了过去,然后拂了拂衣服,冲屋内嚷道:“杨妹妹,你胡哥哥来看你了。”说完就往屋里进。
雪儿一闻此言,又羞又气,哆嗦着身子不知该做何处,眼巴巴地望着魏东亭。他朝雪儿点点头,向门口走去,把那只迈进屋里的脚又给逼了出去。胡哥哥闪到一边,蛮客气地道:“军爷,您请。”
魏东亭盯着躬得像只虾米的胡哥哥道:“胡二狗,你还认得我吗?”
胡二狗眯着一双鱼泡眼仔细地打量:细皮嫩肉,眉清目秀,如果搁在前明时的帘子胡同,谷道生意一定做得红火,不过爷我不好这口。可再仔细一看,不禁暗暗叫苦:真是冤家路窄啊!不行,我不能认。
他摇摇头道:“爷,小的不认得您,您认得小的?嘿嘿,小的长相普通,想是爷您认错人了。”
魏东亭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拿腔道:“上次你跑得好快啊,让爷寻你二十多天。你就是再能蹦跶,我看你今天怎么跳出爷的手掌心。”
胡二狗装蒜道:“哎呦,爷,瞧您说的,我又不欠您钱,跑什么啊?您一定是认错人了。得,今小的有事,咱回见了,下次小的请爷喝茶。”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刚转过身就觉得眼前一片雪白,还有光刺得睁不开眼。他忙用手挡了眼退后一步,再看:面前站了4个和那小子一样身着白色盔甲,头戴髹黑漆、插缨枪盔帽的家伙,刚才刺眼的应该就是那些铜钉。嘿,擦得还真亮,还在闪闪发光。
“完了,今儿是栽定了,这小子早有准备,带了四个凶神恶煞的帮手,还有一个刀疤脸······”胡二狗忖道。
这时胡二狗只恨少穿了件衣服,他颤抖着朝魏东亭跪下,道:“爷,上次是小的瞎了狗眼了,敢老虎嘴上捋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小的一次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魏东亭不依不饶道:“你那几个帮手呢?上次爷瞧着他们个个都挺有能耐啊。”
“爷,您抬举他们了,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连给您提鞋都够不上。”胡二狗陪着笑脸道。
“那,这么说,你的功夫很高喽,够得上给爷提鞋?”魏东亭用马鞭杆儿敲着手心儿道。
胡二狗见他敲马鞭,心中大惧,磕头道:“爷,小的嘴欠一时说错了话,我······我掌嘴。”说着掴了自己一耳刮子。
魏东亭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微微一笑,蹲下身道:“胡二狗,我问你,这家茶馆的主人与我什么关系?”
“杨老头······哦,不不,杨老爷子是爷的舅舅,是小人的舅爷爷。”胡二狗卖乖道。
“那他女儿呢?”
“是爷的表妹,是小人的姑奶奶。”
魏东亭用马鞭杆挑着胡二狗的下巴道:“既如此,那你为何还三番两次地上门寻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