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我从小就是一个对数字极其敏感的人。
三岁那年,我拔了邻居家新种的山茶花,被我妈用鸡毛掸子狠狠的抽了整整十一下。
五岁那年,我用四天时间背过了小九九乘法表,老爸奖励我一套新款儿童四驱赛车,价值888元人民币。
七岁那年,我爬树捉蝉从上面摔了下来,遇到了我命中注定的女孩。那一年,她六岁。
素素从小就是个磨人精,没上学的时候简直就是我们走到哪她跟到哪。那天我和知雨为了甩掉这个跟屁虫,偷偷把她反锁在家里,然后出去钓鱼。结果回来的时候,老远就听到她哭得震天响,还扬言要告诉大人我们欺负她。
我和知雨心里都清楚,被大人知道的直接后果少不了是一顿胖揍。小的时候毕竟实力不够,规模上远远不及大人,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于是我和知雨私下里偷偷商量,看有没有办法能够不挨揍。
“好素素,知雨哥哥给你买真知棒,你看你就别告诉大人了好不好?”知雨一向会哄她,再说真知棒对于那个年代的女孩子来说,诱惑是非常大的。
只见素素梨花带雨的小脸止住了哭声,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那好吧,不过阿煦哥哥也要送我礼物,不然我还是要告你们。”
我实在想不出比真知棒更能吸引女孩子的礼物了。
“我想要洋娃娃。”
我在商场里见到的洋娃娃最低也要二三十块,可是我最近刚刚把零用钱都买了遥控车,这可如何是好?
“素素,我有比洋娃娃更好的东西,你要不要?”
然后我就把他们带到小区附近的公园那颗大柳树下,指着那只一直叫个不停的蝉说:“你信不信我能把那只蝉捉下来给你玩?”
素素和知雨的眼中都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好像我说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然后我就用实力证明我所言非虚。
爬上树顺利的捉到那只蝉之后,我由于太过得意,在下的时候一脚踩空,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摔到了树下的土堆里。别的地方还好,只是手臂划了一道口子,直往外冒血。其实也没多疼,只是那时候还小,看到自己流血就不争气的大哭起来。
正在我哭得最凶的时候,一个拿着一片创可贴的小手伸到我眼前。
我抬起头,看到了这只小手的主人――一个扎着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孩,还背着一个大大的、和她身形完全不相称的双肩包。
“喏,这个给你。”她看我愣愣的接过来之后,又说“我妈妈说男子汉从来不哭鼻子,看来她说的不对。”
什么意思?这个小女孩现在是在嘲笑我么?
“你叫什么名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都没说自己的名字,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的名字?”她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不过呢,告诉你也没关系,谁让我这么大方呢!我的名字叫江颜,取自古诗‘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记住了吗?”
这时候,另一个好像是她的同伴的小女孩突然出现,拉起她就走。
“江颜,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然后她们就跑着消失了。
那一年我缠着父母给我报了暑期的武术培训班,梦想着练出像李小龙和成龙一样矫健的身姿。然后对着那个叫江颜的小女孩打一套拳,在她充满崇拜的目光中,哈哈大笑:“瞧见没,哥是真正的男子汉!”
可惜我学会了三套拳法,却始终没有再碰到过她。辛辛苦苦练的拳法没有了展示的机会,心中难免失落。
但是小孩子的开心和难过就像是一阵风,很快就过去了。连江颜这个名字,也很快被我淡忘。
时光就像自由放任的经济,一个不留神,青春已过大半。而自己这些年,并没有为打造自身品牌价值做出多少努力,虚度了不少大好时光。大三那年,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在并不算晚。
我觉得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我打算出国。
我联系到了高中时一个关系不错的学长,他曾经留学美国,学成后在国内一所大学里做讲师。他正好也是金融方面的专业,高中毕业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他任教的大学坐落在一个宜居的海滨城市,我打算去当面请教他一些关于留学的问题,顺便也去玩玩。
我来到s大的时候,碰巧师兄正好在上课,让我自己先在校园里转转。
那是我第一次来r市,它给我的印象不错。
名副其实的联合国人居城市,空气清新,街道干净,绿化做得也不错,的确是个适宜居住的地方。后来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我回国之后才决定在r市定居。
我欣赏完校园景色,师兄却还没有下课。于是走进一幢教学楼,一层的一间教室里传出了钢琴的声音。
弹的是《reasonforwaiting》。
小的时候我妈不知从何处道听途说,小孩子听莫扎特的钢琴曲能变聪明。有段时间天天逼着我听钢琴曲,所以对那些著名的曲子我还大致叫得出名字。
我靠近后窗向里面望去,一个纤瘦的女孩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脖颈的弧度优雅高贵。她背对我坐在一架钢琴前,腕间微动,奏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
微风吹起窗帘,同她指尖流淌出来的音乐一起飘动。
其实现在想想,她弹得也许并不十分出色,可是那时配上那样一副场景,却足足惊艳了我记忆中的整个夏天。
一曲弹完,她向前面坐着的一排人鞠躬,仍然背对着我,说:3号选手江颜表演完毕,谢谢大家。
声音清清淡淡的,温柔如夏日微风拂过脸颊。
我这才注意到前面黑板上的一排大字:外语学院文娱部干部竞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