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高勉怒道:“你是何意!”
金执吾耸耸肩:“你与吐蕃人称兄道弟,就算唐侍卫肯相信你,韦节度使也未必肯相信你,大哥既无家室之累,刻下亲信也都正好在身边,走了正是干干净净。“
唐子清忍不住道:“你这离间计是不是太差了!”
金执吾却策马靠近高勉,压低声音,缓缓道:“薛校书只知道大哥祖籍松洲,却不知道大哥唯一的亲叔叔却还在吐蕃活得好好的,他对大哥也是思念得紧,难道大哥就不想去看看他?”声音虽低,却没有低到让唐子清这样的高手无法听到的地步。
也许他并不怕唐子清听见,也许他要的就是唐子清听见。
高勉闻言却全身一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要走了,大哥无论什么时候想来吐蕃,我都是无任欢迎的。”金执吾却已转身换了一种迷人的微笑,对着唐子清道:“娘子叫我离开松州,我立刻就走了,娘子为何又跟来这里?是因为娘子舍不得我,还是因为薛校书也信不过我大哥?”
唐子清略去其中的挑拨之意,只看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劫持薛校书?”
可能金执吾自己不知道,他的眼睛,其实比他的笑容更能迷惑人。
“若非因为娘子,薛校书和松州都已是我囊中之物。”金执吾那星子般黑亮的眼眸,扫过她的脸颊,落在她背上的乌剑,“不过也无妨,以后我们相处的机会,必定还多得很。”
唐子清皱皱眉:“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你的剑,是太一剑,我的刀,是色空刀。”
金执吾说完这一句,随即回首策马,一身黑衣随风而起,很快便没入青龙口的阴影中。
唐子清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犹在回响着“太一剑”,“色空刀”这几个字,过了良久,才听得耳边高勉道:“唐侍卫,今天跟我来这里的,都是军中忠勇之士,倘我真不能见信于韦连帅,还望唐侍卫……与薛校书能为他们仗义执言。”
金执吾处心积虑说了那番话,要的就是挑起韦皋的猜忌,进而动摇松州吧。
他从不求人,但却实在不愿意最得力的部下受他的牵连。
唐子清收回目光,定一定神,才转头道:“将军可知道,将军昔日好友张芬,以颈上人头向韦连帅保荐将军,故薛校书不辞劳苦松州赶来松州,将军可千万不要自乱阵脚,否则不是正好中了别人的计谋?”
高勉大感意外,既惊且喜道:“张芬竟在西川节度府中?”
“节度使府我不熟。”唐子清耸耸肩,道:“你何不自己回去问薛校书?”
她实在是怕再不走,金执吾就会带着吐蕃大军杀回来。
回到松州后,高勉立刻对有关金执吾的一切展开调查,可惜却徒劳无功。
他名下的几支商队,名单上的那些士兵,甚至甘松岭上那些与他来往甚密的生意伙伴,都随他的离去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丝多余的线索都没有留下。
就连山西富商这一身份,也是他自己告诉高勉的,谁也不知道真假。
这个人,实在可怕。
唐子清却并不觉得意外,以金执吾的行事作风,若有心隐藏,就不会轻易留下破绽。但这事也轮不到她来管了,松州事了,她便负责护送薛涛返回成都。
路过飞雪岭的时候,她再次回到了她第一眼醒来的那个山顶冰湖。
湖面平滑如镜,四周冰雪覆盖着岩石,一切仍如她最初苏醒的那个样子,只是她曾经坐着醒来的那个地方,早已被厚厚的落雪覆盖。
唐子清在附近来回搜索,希望能发现一些能与她过去的世界联系的痕迹,又或者能表明她现在的身份的线索。
十天的时间,已足够让她思考很多:她为何会来到这里,还能不能回去?金执吾说她的剑叫太一剑,那它本来的主人是谁,又为什么会在她手中?
可惜她什么都没有找到。
立在湖心,只觉天地皓白,飞雪茫茫,每一个问题,都没有答案。
唯有手中乌鞘剑的质感,冰冷而真实。
正自怅然间,站在湖边的薛涛远远叫道:“子清,你过来看看!”
唐子清马上掠了过去。
薛涛正站在一处山岩前,指着一丛蓝色的小花,说道:“真是奇怪,这里冰天雪地,这块岩石上却长着如此青绿的花树杂草。”
唐子清一站在这块岩石前,便已有种异样的感觉,这里的空气,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温暖,也更湿润,所以这里的植被,远比别处更显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