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眼前是混乱残破的剪影,却始终无法连成连贯的画面,帷帐、鲜血、女人、孩子、男人、匕首……
有双眼睛幽黑深沉一直缠着她,如跗骨之疽,无论她怎么逃都逃不掉。
头痛得要命,她无法忍受不停撞向身旁的桌腿,一下又一下。
余君珏丢掉匕首跑过来抱着她,将手垫在她的头部,然而他力气未恢复,手随着白池一下又一下撞在桌腿上,痛得他直吸气,手掌骨大概碎了吧。
“白池,你怎么了?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我只是失手,是的,我只是失手。”他努力想说服白池更想说服自己,他不是故意想杀白惠的。可是,白池压根儿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此刻她正被头痛和脑子里的混乱记忆弄得几近崩溃。
白池拼命想要逃避那些可怕的碎片一样的记忆,可是,脑子似乎并不受她控制。
宝宝在肚子里似乎也感到了她的情绪的激烈变化,开始不安,在肚皮里动来动去。
白池忽然捂着肚子大声叫痛,脑子里的混乱似乎被更加剧烈的疼痛替代,腹部一阵紧缩。
忽然肚子里哗啦一下一股热流涌了出来,疼痛更加剧烈,她死死抓住了余君珏的胳膊,求救似地看着他,面色苍白,满身冷汗,嘴唇被咬出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余君珏想要将她抱起来,手伸到她腿弯处时摸到了温热湿漉漉的一片,鼻子里一股血腥的味道,他惊慌地大叫:“产婆!快叫产婆!”
他抖着腿勉强将她抱起来,一步一步往床上挪去。他的浑身都在发抖,全身软得像面条一样,眼前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就像立刻要昏过去一样,他咬破舌头让自己清醒,他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昏过去,他的白池很危险很痛苦,他不可以昏倒!
侍卫冲了进来,见到屋中的情形吓了一大跳,只是他们来不及去管已经死在地上的白惠,飞快地跑到余君珏面前想要帮他将白池扶回床上,余君珏不许任何人碰白池,他大声怒斥他们,叫他们快点去找产婆找夏大夫。
终于摸到了床边,他一屁股坐了下去,抱着白池一起躺了上去,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口中不停安慰她:“白池,你不要害怕,产婆马上就来了,夏大夫也要来了,你不要怕啊。”
“娘!我要娘啊……”白池忽然大哭大叫,她哭得那么伤心,几乎无法正常呼吸。
“乖乖,不要怕,不要怕,我在你身边,我不会放开你了,永远都不会了。”余君珏将脸靠近她的脸,想安慰她。他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了,眼前全是一片血红的雾,神智也开始涣散,毒素仿佛侵蚀了他的大脑,麻木了他的神经,他反应迟钝,只是,他拼命想要自己清醒,在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人的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笑着将夜明珠放到他的手心告诉他不要再丢了。
“皇上,产婆来了。”他听到了侍卫的声音,点头,他闻着有陌生的气息跑了过来,是产婆吗?大概是的,产婆浑身充满了烟火气。
“皇上,请到外面等候,让老婆子给太子妃接生。”产婆看了一下白池的情况对余君珏说道。
“不行!我要陪着她,她会害怕的。”余君珏看不见,耳朵也开始变得迟钝,他仔仔细细地也只能听到细细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恐惧深深攫住了他,只有怀中的温暖才能给他安全感。只有对她,他才可以毫不设防,她从来都只有被他欺负的份,她从来都不会害他。
侍卫也没有办法,只得要产婆快点动手,白池的脸色很不好,叫痛的声音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她恐怕随时会昏过去啊。
“夏大夫来了!”侍卫惊喜地大叫,余君珏转向侍卫的方向,大声叫夏大夫快点进来。
夏大夫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然而他只是稍加推测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他看到余君珏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他分明已经剧毒入脑,恐怕救无可救了!
“皇上,请放下太子妃,让我为您诊治。”夏大夫忙上前说道。
“不,你看看白池怎么样了,她好像流了好多血,你快救她。还有宝宝,快,快啊。”余君珏只感觉怀中人越来越凉,深深的恐惧几乎将他打倒,他害死白池了!他亲手害死她了!如果她死了他该怎么办?不,她不可以死,他不许她死!
“快去啊!”余君珏大叫道,声音发颤,透着深深的恐惧和害怕。
他也有恐惧和害怕的时候吗?夏大夫不明白,不过他还是服从了余君珏的命令,先看白池。
侍卫被产婆支使出去烧水和准备干净的棉布等东西去了,房中只剩下四个人,余君珏脸贴着白池的脸,用坚强的意念迫使自己清醒。他的耳朵里开始变得寂静,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他想问白池怎样了,可是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他整个人就像被层层捆绑与外界完全阻断了联系,明明知道自己还活着,却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这是多么可怕的毒!
白池很痛,很晕,很想就这样睡过去,似乎只要睡过去了,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可是,有人不允许她这么做,是谁在她的身上扎了针?是谁往她口中放了人参?刺痛和浓重的土腥味刺激得她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她几乎咬碎了牙齿。
“太子妃用力啊,坚持住啊,宝宝的头看得到了,再用点力宝宝就出来了!”产婆激动地在旁边鼓励白池,她身上有烟火味,很像嬷嬷的味道。白池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幻想着是嬷嬷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