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白池看到怜儿的时候,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她从浴池里站起来,抱着怜儿的腰大声地哭泣。
“怜儿,我想回家。”这是她在太子府里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发颤,低回婉转,诉不尽的委屈和害怕。
怜儿无奈地拍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她,当她看到白池身上块块青紫时,心如刀割,她的小姐好可怜,比她们这些下人都可怜啊。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里能说回家就回家呢?
余君珏已换好了衣服,用干燥的软布擦拭着湿润的头发,偶然转头,才发现床上的血迹,一朵一朵,仿佛死亡的花,留下暗红的印记。耳朵里听得浴房里两人刻意压低的哭声,他忽然觉得很烦躁,对里面的人道:“动作快点!”
白池吓得连忙抬起了头,惊慌地向怜儿求救,魔鬼发火了!
怜儿用力擦掉眼泪,扯过柔软的布小心翼翼地伺候白池沐浴。擦着擦着,她忽然发现了不对劲,小姐的心口什么时候有了伤疤的?这这这,这是二小姐白池才有的伤疤啊!难道?
“二小姐?”怜儿对着池中人唤道,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她的双手剧烈地颤抖。
白池转头看着她,嘴巴一瘪,大大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委屈满腹。
怜儿大大吃惊,她本来一直就有种怪怪的感觉,怪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来,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小姐果然有问题,可是,小姐怎么可以这么做?公然违抗圣旨,恐怕整个白家都要牵连受罪了,尤其是替她嫁过来的二小姐,小姐,她怎么忍心啊。
怜儿扶着白池起来,替她换好衣衫,扶着她走了出去。
余君珏已经穿戴好了,他今天穿了一件玄色绣金龙的长袍,头发用同色发冠束得整整齐齐。屋中并没有侍女或嬷嬷,莫非他是自己绾发的?
怜儿的猜测没错,余君珏的确是自己绾发的。军营十年的磨砺,早就将他身上那些贵族子弟的纨绔脾性磨得精光。
白池不敢去看那张床,那是她的噩梦,是她不愿意再去触碰的伤疤。
坐在铜镜前,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不好,精神不好,整个人狼狈得像被抛弃的小狗,在瓢泼大雨中孤独地嗷嗷哭泣。
怜儿眼圈泛红,手法轻柔地替她梳头,她知道二小姐这是替大小姐受苦来了,心中愧疚,对她更是怜惜。
头发绾好,头饰一件件装饰了上去,黑眼圈用厚厚的粉遮盖,白池立刻变得雍容华贵、明艳动人,可是,她无辜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惊慌和恐惧,像忽然被推上舞台的小孩子,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嘴唇也还没消肿,却显得丰满了些,居然别有韵味。
终于打扮好了,怜儿扶着白池跟在余君珏的身后,朝皇宫而去。
乌国皇族的习惯与邦国不同。乌国的公主会一直住在皇宫,直到找到驸马,再出宫建造府邸;而皇子满七岁便开始着手准备建立他们的府邸,在他们十岁的时候,便需要从宫里搬出,搬到自己的府邸居住,同时跟着出来的还有他们的师父等人,而他们的母亲和奶娘是不允许跟着的,害怕她们会让皇子们变得软弱。而邦国则是皇子公主们无论是否成亲都住在皇宫里,据说是为了节省。
到了宫门,马车却停了下来,怜儿悄悄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看,忽然发现了白丞相,他正扯着大小姐跑过来给太子下跪,太子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父女两个又是磕头又是哭泣,拉紧马缰昂首进了宫门。白丞相带着大小姐小跑着跟了进去。
他们怎么在这里?大小姐怎么会出现的?难道她忽然想嫁给太子了?
怜儿转头看着白池,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如果大小姐真的想通了,那,二小姐怎么办?
白池正呆呆地坐着,她很期待可以快点看到皇上,这样她就可以回家了。
马车又开始前进,速度慢了下来,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皇宫内院。
余君珏跳下马背,到车门前等着白池出来,看到她出来,他笑着伸出了手。
看着他笑,白池吃了一惊,她以为他只会生气发火和打人的,她瑟缩着向他伸出了手。
余君珏将白池抱起,宠溺地对她笑着,一直抱进了母后的还巢宫。他目不斜视,仿佛压根儿没有看到尴尬地站在近处的白志谦和白惠。
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皇上皇后大大舒了口气,原以为白惠既然有些不愿意,那么今日便会有些尴尬,然而,两人却好得如胶似漆,令他们大大地放了心,脸上堆满了笑容。
余君珏将白池放下来,牵着她的手过来给父皇母后跪下请安。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余君珏神采奕奕,光彩照人,新婚生活似乎得意得很呐。
白池跟着他跪下,怯怯地开了口:“皇上万福,皇后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