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好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也偷亲了,大哥笑二哥,其实都不是好东西。”
徐礼摸摸鼻梁,没有说话。
最终,宋修好买下了那个diy自制南瓜吊灯。
她是这么对徐礼说的:“我享受剪裁手工的过程。等我把吊灯做好了,就安在你房间里。让它时时刻刻提醒你的罪行,提醒你是淫贼的不争事实,让你夜夜噩梦不得安宁,活在道德谴责之中。”
徐礼好脾气笑笑:“那我还挺期待的。”
宋修好话锋一转:“对了,你来这边做什么?总别告诉我,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徐礼轻嗤一声:“你已经自恋晚期了,无药可救。”
“楼上有一家功夫馆。这些年我有空在这里练跆拳道。今天预约就过来了。”
宋修好大为吃惊:“你?跆拳道?”
徐礼点点头,“上去看看?”
“不要了吧。”宋修好本能就是拒绝。
徐礼没有说话,只是狐疑地皱起了眉。
“哎,我很多年没穿过道服了。”
徐礼了然道:“嗯,看得出来,几个俯卧撑随时要了你的老命。”
精武功夫馆在商场的7楼,整家武馆占地面积很大。有少儿班,有成人班,有实战专业组,也有业余组。
徐礼是这里的长期会员,负责人看宋修好面生,便热情提醒她,本馆欢迎一天的免费体验。
徐礼把一套道服塞在宋修好手里,她下意识依然是拒绝。
“呐、我就不穿了吧。”她说。
徐礼叹了口气,“来都来了。”
随后,他把她推进了女子换衣室。
宋修好换上道服出来,整个人都感觉不得劲。这套道服有些偏大,料子也不太舒服。更主要的是,她在多年后重新穿上道服又怎么样呢,多年前扎实的基本功,也早已被自己荒废掉了。
她是有点不敢面对的。
九岁开始入门,一直到她17岁。曾经那漫长的岁月里,跆拳道是她的热血,是她的孜孜不倦的坚持。
只是后来突然停了步伐,这项运动从此离开了她的生命。
此时徐礼也换上了道服,看了看她,一脸无奈道:“说你什么好,腰带都不会系了。”
宋修好看了看自己,是啊,系腰带的时候她就挺纠结的,怎么系都系不好。这些年,她真是忘本忘的可以了。
徐礼走向前,散下她的腰带,决定自己帮她系。
看着徐礼熟练的动作,宋修好心里不免疑惑:“你...”
“嗯?”他低着头,眼神很专注。
“你什么时候练跆拳道的?”
徐礼回答她:“那一年,从你家回来以后吧。我就报班了,现在想想也练十年了。上大学那会儿,还比较空闲,周一到周五都是晚上开课,每次一个半小时,周六周日白天有课。工作以后,时间少了,但是基本上有空还会来。”
他又说:“只是我没想到,你现在不练跆拳道了。”
“你怎么突然想练跆拳道了?”宋修好抬头望向他。
“......”
“莫非是在我家的时候,被我的飒爽英姿深深折服,所以就暗搓搓自己报名了?”宋修好开始坏笑。
“强身健体,我是为了强身健体,跟你有什么关系。”徐礼重重地强调。
“哦哦哦,好好好。不要激动嘛。”
徐礼看着眼前穿着道服的女人,眼神一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
在那两个月里,他是她一个人的小跟班,她去哪,就把他带去哪。
有一天,她穿上洁白整齐的道服,把他领到了她家附近的一家道馆。
那时的宋修好,还不是长发,bobo头,尾稍有些自来卷,英姿飒爽。
她是这么跟他讲得:“我要练功夫哦,大概两个小时。你在这里等我,一个人会无聊吗?”
“不会。”
其实他心里挺稀奇的。他很少见到酷爱跆拳道的女孩,女孩不都是娇滴滴的吗?
直到他亲眼目睹了她和一个又高又壮的男子决斗,几个回合,男子被她一个潇洒侧踢,踢倒在地。
“小好,你真厉害。”
回家的路上,他毫不吝啬地称赞。
骄傲的女孩小小的得意:“当然,我马上就要变成黑带了。”
不过后来她又偷偷告诉他,道馆的教练其实是她邻居啦。她从小就偷师学艺,小时候不努力练功,可是没少被师父胖揍的。
徐礼定了定心神,回忆被迫中止,他深深地从过去的影像中抽离出来,但幸运的是,过去的那个怪力女孩,在如今,在此刻,依然站在他的面前。
他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会放弃?”
宋修好心口一窒。
她叹了叹气,插科打诨道:“哥早就厌倦打打杀杀的日子,金盆洗手好多年,现如今只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端庄贤淑的美少女。”
“扯淡!”
宋修好噘嘴,“不信拉倒。”
“直觉告诉我,你不会轻易放弃。除非――”
“除非什么?”
徐礼没有看她,而是整了整自己的道服,轻飘飘地道:“除非有什么不可抗力的因素。”
只不过一句话,宋修好的双眸顿时充斥着层层忧伤的雾气,仿佛它变成了一把利剑,直接捅破了本来平静无波的心湖,产生很小的水花,并不伤大雅,但到底还是有些异样。
徐礼看到了她的反应,刚想打岔跳过这个话题,宋修好突然点点头,一派轻松:“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
“还记得陈叔吗?”她问。
“你隔壁邻居,你的师父?”
“对,就是晓晓的父亲了他。我高二那一年,他意外去世了。我妈不希望练跆拳道影响学业,也没让我再报别的班,后来我再也没有触碰跆拳道。”
“不好意思,我不该多问的。”
宋修好抿抿唇道:“没事。都好多年了。”
“觉得可惜吗?”
“跆拳道,以前你很喜欢。”徐礼的语气带着几分的笃定和虔诚。
宋修好咧着嘴笑哈哈,摇头道:“不可惜,我改路线啦,人家现在是娇滴滴的美女子。”
好像真的是不可惜。
只是难过了好久。
师父走了,师父的家散了。
那个她为之学跆拳道的人,离了家,很少再回来。
喜欢上一样事物,不会无缘无故,或多或少都会有纯粹的初心。当找不到坚持的理由,放弃的念头就像乌云压顶一般,等它砸下之后,尘埃落定,便再无力气去反抗。
不去反抗,很快就会被现实镇压,投降是分分钟的事情。
并且那时候,高考是第一要义,哲学也教导她,要分清主次,先解决主要矛盾,再去考虑次要矛盾。必要时,次要得为主要让步。
就这样,一项名为跆拳道的运动就这样被她耽搁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