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原创之前请教几位前辈贤者所得,以及自己这段日所见所感,混在李克载脑里一同转着尽在
顾正鸣和杨烨二人因武西直道事相争,背后是陈万策和薛雪之争。////但在谷城河西乡争出了纰漏,让这一争有从朝堂扩大到官民之争的危险。朝堂两派抱团,以牺牲河西乡民人为代价,要化解这个危险。
这就是补一洞出两洞了,结果招来了东院汪瞎,借这牺牲,要争法权。汪瞎那帮人就住在县城里,朱一贵在跑官,汪瞎在跑报,还日日跟谷城典史吵,要面见被拘押的河西乡民人,内廷侍卫早就报给李克载了。
这几日大家都静了下来,甚至预料中要来的西院和报人都没出现,看来是在等自己的决断。
那么这事的关键在哪呢,李克载闷了许久,骤然恍悟。
河西案的关键是到底谁说了算,朝堂以满清密谍论为工具,要将此事划到自己说了算的范围里,汪瞎一方要废掉这件工具,让朝堂不再能借这件工具独断。现在自己被丢过来了,两方乃至其他人都在看,我李克载是不是想要这事我说了算,或者是父皇通过我来宣称,这事父皇说了算。
父皇显然没这打算,要看我怎么办,我么……我不干!
所有少年人心中都揣着一股正义感,李克载也不例外,那也是少年人本有的憧憬:我能明辨是非,我能主持公正,我能当青天。这憧憬推着他,有心在此事上主持公道。
可他自小接受过全面而理性的教育,又受军队严苛纪律的熏陶,承自母亲的倔强早改了方向,那是在战场上,那是武人之心。
正义不是谁说了就算的,就连父皇也越来越不愿担下正义之责。自己不过十六岁,不过区区海军见习,凭什么来担?
“这不是我的战场,我没兴趣作什么评判。”
这一刻。李克载依稀品出父皇那话的意思。
思绪再退一步,李克载暗道,这其实是绕大圈嘛,自己没什么职权,凭什么管这事?武人之心,首重服从命令。
想得通透,李克载又找来那常事。问道:“什么时候回去?我这只是兼差,就请了几天假。”
那常事怕是肺腑也内伤了,咳嗽着敷衍了两句,急急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政事堂的堂差求见,绕了好大一个圈,李克载连打哈欠催着说正事,堂差扭扭捏捏地问:“此事殿下真没什么决断么?”
李克载摊手:“我又不是御史。能作什么决断?”
堂差是都察院御史,还以为李克载在推脱,急道:“殿下您是……就是殿下啊!陛下让您历政。也是希望您能有所政见吧。”
李克载点头道:“我见到了啊,文档不写得明明白白吗。”
被暗损一句,这御史浑不在意,还以为李克载这是表态,再试探道:“那殿下……就是没什么意见?”
这御史话说得太直接,李克载顿时有了恶感,都察院是陈万策所掌,再加上秘书监常报房的林敬轩多半也是陈万策一党,他对陈万策的评价再度降低一截。
李克载毕竟年少,情绪没遮掩好。御史一眼就瞧了出来,只是当作厌烦,赶紧拜别,但脚步却明显轻了。
李克载撇嘴暗道,你们就继续斗吧……这个场又不是你们当家,总有人要站出来说话。等所有人到齐了,那时会有结果。
这一晚,很多人都睡得香甜,第二天则精神抖擞。
大皇的表态出乎大多数人意料,但结果却也让大多数人满意。于是原本凝固住的国家机器轰然转动,被拘押的河西乡民人转到襄阳府,由具备审判军国案资格的府法院负责。
皇帝那边似乎也有所表态,军国案需要军方情报部门或者禁卫署配合查证,而襄阳巡按向禁卫署发出的协查呈请很获批,尽管流程都是如此,禁卫署不可能拒绝,但到这一步,皇帝还没说话,朝堂自然视为默许。
谷城,朱一贵有些发急:“陛下也定是被奸臣蛊惑住了,不下猛药,这势头怎么也遏制不住!社首,我之前说的三计该能用上了!”
汪士慎也是满面怒容,但他却还是摇头:“不可,我也说了,到了这一步,我入地狱!我让你之前打听的事没错吧?”
朱一贵点头:“绝对没错,那里的老板在北面挂着道台衔,是内务府的人,直通宫里的李公公,听说那李公公的名字还是……”
话还没完,汪士慎竟不愿再耽搁一刻,转身出了房门,朱一贵呆了一会,扼腕长叹。
襄阳府城中心立着一座造的三层小楼,门面牌匾上写着“豪德林”三字,这是一家药坊,人参、虎骨、熊掌之类的药货很是正宗,在湖广都很有名,而这豪德林的大掌柜在湖广也很吃得开,一口纯正京片,跟湖北官员,乃至湖北西院的院事都是熟识。
这一日,大掌柜梁泰来在小楼三层上,一手端茶,一手抚须,俯视车水马龙的街道,心中淌着丝丝暖意。
吃着大清的俸禄,在这大英赚钱,南北要人都要给自己面,这日可不是一般的美。北面的山货卖到南面,南面的海货卖回北面,倒手就是两三倍利。在北面腹诽大清的王公大臣们个个土包,不知天下事,在南面暗嘲大英的官老爷过得战战兢兢,全无颜面,这乐趣不是一般人能享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