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这笔帐真的太好算了……
只算朝鲜,七百万人口,两班一百万,中人二百万,剩下的是贱民。////以全罗道两班十之五六,中人十之三四的比率推算,朝鲜“鸦片市场”的饱和上限约为一百万人。一人一年平均花十两白银在鸦片上,就是一千万两白银的规模。
这只是朝鲜,日本也开始兴起鸦片热,热度虽比朝鲜小得多,但市场总量怎么也能有五百万两。而以商人的逐利天性,北面仍有六七千万人口的满清绝不可能放过。就算只按三倍计,也是三千万两白银的大盘子,加上朝鲜日本,接近五千万两。
只算满清还是保守估计,商人难道会放过一亿人口的英华?吸食人口比例即便只有满清的一半,也是三千万两。
从最保守的一千万两,到涵盖朝鲜、日本、满清和英华的千万两,在座众人脸色灰败,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个禁字说得容易,可要跟这一桩前景上亿的产业掰手腕,难度之大,即便是汤右曾也觉灰心丧气。
大家都读过段宏时所著的明史,前明海贸流于体制外的害处,都已深有感悟。抛开感情因素和道德情结,就将鸦片贸易当作一项单纯的经济产业来看,这桩明显背离大义的产业,利益之大,足以结成一个可怕的利益集团,撼动整个东方。而要扑灭这样一个利益集团,几乎是难于登天。
“正因前景堪忧,才要将此桩产业扼杀于襁褓之中!”
冷静下来后,大多数人,包括李肆都是这个观点,但怎么禁,能有什么效果,除了禁之外,思路是不是需要更开阔,众人又各有看法。
萧胜很熟悉南洋,他补充道:“这不止是我们一国之事,就臣所知,销往朝鲜的鸦片,原料多来自孟加拉的种植园,那里大量种植罂粟已有数百年历史,不少种植园都是不列颠人和法兰西人的产业。虽然他们还没有行销的路子,可在这般大利面前,绝不会坐视不理。”
顾希夷也道:“如果就我英华一国禁,那么结果很明显,此桩产业会由他国接手,英华资本肯定会与他国勾结,逃避监察,由此甚至会影响到国中其他产业,前景不堪设想。”
范晋挑眉道:“那就是说,要禁此产业,我英华除了掌控北洋、南洋,还得掌控西洋,至少是将天竺纳于羽翼之下?”
众人都愁眉不展,利导人世啊,鸦片这一桩产业的影响居然会这
李肆开始定调,前世他见识过“鸦片世纪”,在座诸人,无人比他更理解鸦片产业的影响。
禁肯定要禁,这是国家大义,怎么也不能逃避。
“是如现有的《禁毒令》那样,只禁国内产销呢,还是扩于外,还要禁运呢?是只禁本国商人呢,还是要禁他国涉足鸦片呢?”
这一问是澄清现实和理想,几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要禁运是不可能的,如之前萧胜所说,南洋来往商船十数万,海路不可能查禁。如果专设海上缉查力量,以南洋的辽阔海域,加之音讯多日才能来回,缉查之人被鸦片商人收买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而要禁他国产销鸦片,对付朝鲜、日本这样的国家,还可以强势逼压,可要欧罗巴诸国也禁,过于儿戏。
李肆叹道:“所以啊,鸦片一事,要立于现实。”
从感情上讲,大家都恨不得马上禁绝鸦片,可在座都是谋国之人,自然不能以感情替代国政运作。
宋既道:“有所舍,才能有所得,既不可能彻底禁绝,就得考虑怎么兴利扬害,以求国家在鸦片一事上能作到义利一体。”
众人咳嗽的咳嗽,抽气的抽气,还“兴利扬害”?
宋既沉声道:“此害既不可免,就得护住我英华的根本大义!那就是不害国人!至于他国,早年广东地价猛增,乃沉积银钱所害,为消此害,我们都兴兵交趾,在此大义下,祸害朝鲜又算什么?若是能免我国人受鸦片之害,别说朝鲜,将鸦片导入满清都是义举!”
堂上顿时轰然,祸水外引这道理大家都明白,可不仅限于朝鲜,还要将鸦片导入满清,这让很多人,特别是汤右曾义愤填膺,满清治下也是华夏子民啊!
萧胜不以为然地道:“鸦片一剂至少一钱银子,寻常民人能吃得起?朝鲜人也是两班贵族痴迷,我看让满清那帮吃铁杆庄稼的都抽鸦片,反而是弱敌之策!”
李肆摸鼻子,心说萧老大可是未卜先知啊,你怎么知道另一个时空里,百年后满清鸦片鬼是以官员、绿营和八旗兵为主?
汤右曾叹气,其他人原本也心有不忍,可这么说,也都松了心结。
堤坝是一步步垮塌的,不经意间,众人的心防已退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