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格德尔古河擦着柴达木盆地而过,东端就在哈拉绰尔以南二百多里地,越过盐碱沙地,三四日就到。////二十一日,龙骑军全员赶到格德尔古河东口,河畔毡帐林立,已有藏蒙部族在此接应。
这里是班禅商上堪布住牧,康熙雍正时,班禅由塔尔寺入藏,在青海入藏处建有香日德班禅寺,负责迎送班禅。当地即置有班禅所领的藏人部族,也把这里作为游牧区划给了这些部族。
除了藏人部族外,还有来自雍正时代所封的和西后旗蒙古人,旗主,也就是“扎萨克”,叫色布腾博硕克图。藏人部族仅仅只有几百人,色布腾博硕克图的部族有一千多帐,男女近万,是罗堂远在青海笼络的最大一股力量。”
圣道十年,四川被夺后,满清的势力就退出了乌斯藏,目前是由英华通过巴塘里塘藏人,支持班禅和达永悼刂撇氐兀剿闶乔酌苊擞训墓叵怠T诖说群虻牟厝硕际蔷秤率浚急父媪锞髡剑珊臀骱笃烀晒湃巳粗皇巧饣锇椤
色布腾博硕克图在此迎候龙骑军,并无出兵相助之心,青海局势没明朗前,他当然不敢跟察罕丹津这个名义上的和硕特大汗为敌,但跟龙骑军做些买卖,察罕丹津就管不到了。此外,查探汉人的实力,推算青海的未来,由此决定部族该采取什么立场,这也是身为部族首领的必备功课。
“我脑子已经晕了……”
在军帐里跟罗堂远一番商谈,王堂合两眼直冒金星,这还是蒙古人吗?怎么一个个心思都七窍玲玲,彼此关系都算不清理不顺了?
罗堂远道:“区区二三十万人,就分出了大小上百部,稍稍一动心,尔虞我诈之势就难以分辨。我最初来这里时,也花了好几个月才把局面大致搞清楚。”
他再眉头一扬:“算计的事自有我,你又何必想那么多。你就是一把重锤在羽林军撞门的时候,先把他们内部搅乱。乌斯藏是高台,青海就是凭栏,咱们在这里站稳脚跟西域就在俯视之中。”
王堂合深吸气:“这个我们自然明白,否则我们这几千好儿郎,又怎会甘心在荒寂戈壁折腾上好时光?他日封狼居胥封狼、禅于姑衍、登临翰海,这功劳就在我们龙骑军身上!”
罗堂远却话锋一转:“可龙骑军……真有改观么?”
王堂合眉毛耷拉下来,这哪知道啊。
“拼吧……”
两人相对无语,心中都涌过决绝之念。
“拼啊!赢了就有汗血宝马!”
“这场那达慕是庆祝乌伦珠日格郡主的十八岁生日,想要被郡主看中就去拼吧!”
“蒙古人、藏人和汉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勇士!”
步出帐外,两人顿时被喧嚣之潮裹住,色布腾博硕克图借庆祝女儿乌伦珠日格十八岁生日的名义,以东家身份举行了一场小型那达慕,三族共赛,倒还真是青海难得的盛事。
罗堂远嘿嘿笑道:“乌伦珠日格还真是高原明珠,可惜我已经摘了另外的明珠再消受不得了。王不死,你也三十出头了……”
王堂合皱眉:“我才不要……看张汉皖被达瓦央金吃得死死的,讨个藏人蒙古人老婆真是麻烦。”
他日功成名就,我要娶个贤惠的江南姑娘。”
罗堂远哼道:“这可由不得你,张汉皖说了,不止是你,咱们的裤腰带,都要献给西域,所以……”
王堂合憋气:“那也要有本事才行嘛,色布腾博硕克图这一手,分明就是想看咱们汉人的笑话。”
罗堂远道:“反正我已经跟色布腾博硕克图说了,咱们汉人就只你参加。”
王堂合瞪眼,正要骂人,喧嚣声再拔高一截,却见帐群外,一群身着彩服的骑士将一根大旄立起,宣示着那达慕的开幕。接着这群骑士策马而回莺莺欢笑,竟是一群蒙古女子。其中一个肤如凝脂,眉如弯月目似亮星,朝这边撇了一眼,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呼吸同时滞了一下。
“那就是乌伦珠日格?”
得了肯定的回答,王堂合咬牙道:“拼了!”
“父汗……真要把女儿嫁给汉人,察罕丹津那边怎么办?”
“你还在想着丹巴么?可你是汗女啊,你的婚事,关系着咱们部族的生死存亡,父汗都无能为力啊。”
“可这些汉人,除了富得流油之外,还有什么本事?父汗还以为他们真能入主青海?父汗要为部族着想,还不如直接把我献给噶尔丹策零……”
大帐里,和西后旗扎萨克色布腾博硕克图皱起眉头,女儿跟察罕丹津的儿子丹巴从小相识,原本也结有婚约。可青海大势混乱后,大家都打起了自己的算盘,这婚事就拖了下来。现在汉人入青海,女儿也是攀附汉人的工具,可这工具,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汉人很强,不止是这股汉人,还有汉人正从甘肃过来,拖着大炮,当年的博格达汗,乃至雍正皇帝,都被他们打败了,父汗当然得看长远一些。”
色布腾博硕克图虽也不太看得起汉人的本事,可眼光还是足的,耐心地劝说女儿。都兰寺之战还没打,现在不摆出紧抱汉人大腿的姿态,等汉人跟准噶打败了察罕丹津时,自己这股小部族就再没什么价值了。
色布腾博硕克图道:“只是先跟那位王将军订亲而已……”
“强不强,马背上说话!想要娶我,还得看他有没有本事!”
乌伦珠日格哼着转身走了,甩起一头亮黑长发。
第二天,上万人云集草原,欢呼声几乎冲破云霄,那达慕正式召开。
“你们都是部族的巴特尔,如果在那达慕上让汉人比了下去,你们这辈子都要抬不起头来!”
第一场是射箭比赛,乌伦珠日格咬着银牙,对部族勇士这般激励道。
“兄弟们给王老板加油啊,找个老板娘管住他,免得他成天朝咱们发着邪火!”
这边陈松跃带着龙骑军官兵们也在鼓噪,龙骑军在王堂合的管教下“军风”格外粗旷,大家都不叫他都统制,或者什么将军,而是以“老大”或者“老板”代称。”
藏人首领桑吉道:“将军不必上场了,这场那达慕,就让咱们藏人来争吧。”
那达慕三项,藏人自然也有本钱跟蒙古人比争赢了,再献给王堂合就好。可王堂合却大言不惭地道:“没必要,我是谁?骑射无双王堂合!”
藏人苦笑,蒙古人嗤笑,当套着开襟马甲的王堂合走上射箭场时,倒彩声几乎要掀翻了箭靶。
七个箭靶,距离三十步,射中很容易要中靶心很难。之前蒙古人的七个巴特尔已展露了百步穿杨的箭术,藏人也有好手,堪堪只差一线王堂合一人孤身上场,自然引得大家既是鄙夷,又是好奇。
龙骑军几千汉人,就没见谁身上有弓箭,虽说古时汉人有很多神箭手,现在么……全都用火枪了,再没什么弓箭本事。而火枪那玩意,蒙古人也有也用,三十步都打不中一个人,更别说打中靶心。
乌伦珠日格就看着王堂合站在了最左侧的箭靶前提起短弓,虚虚一拉,姣好容颜顿时浮起不屑,拉弓的手势都不对……
王堂合没射,而是朝场外招手,几人进了靶场在每个箭靶中心挂上一件东西。看清了这东西,场外蒙古人都抽了一口凉气,碧玉琉璃瓶装着的古井烈酒!这玩意现在只从藏地转卖到青海,一瓶就能换三匹好马……
太奢侈太浪费了,连色布腾博硕克图的喉头都微微耸动,然后跟其他蒙古人一样,都松了口气,不怕,那家伙肯定射不中。
酒瓶挂好了,大家就等着王堂合射,却没想到他将弓一丢,在众人讶然的一瞬间,开襟马甲一掀,一柄短铳就跳入手中。
蓬、蓬、蓬……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