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圣道和雍正都是一个年份,说到某某年,不管南北,纪元都是一样的。////
就在这九年的尾巴尖上,南北两边烽烟四起,从四川到江西,不,甚至延伸到了江南。
岳钟琪调武昌大营后,富宁安收缩防线,张汉皖大军急进,接连收复成都、绵州、潼州和保宁四府,十二月下旬,前锋羽林军已抵保宁府广元。
湖南方向,湘西防御使岳超龙面对富宁安的荆州旗营和陕甘绿营,把佯攻打成了真攻,接连攻占石门和安福两县,逼得清兵退守湖北公安和长乐一线。但因清兵船多,握着洞庭湖,岳超龙兵力不足,不敢丢下后路,也没再继续深入。
岳州方向,湘东防御使展文达完全处于守势,不仅因“制湖权”不在手里,清兵武昌大营三万,外加湖北绿营三万,十倍于展文达手里的四营卫军。不是孟奎的虎贲军,何孟风的神武军右师布防在湘阴到长沙一线,岳州早就陷于重围之中。但虎贲军和神武军缺乏运力,防御有余,进攻不足,连拉炮的骡马都不足满额的两成,只能跟武昌大营僵持。
江西方向,田文镜的试探遭到挫败后,再没什么大动。巴旭起得了神武军另两营,外加动员起全省乡勇,有意反攻,但火炮不足,乡勇编练也需要时间,只能跟田文镜眼瞪眼互相盯着。
雍正的西山大营正源源不断南下,在安徽安庆府和江西九江府一带集结,雍正严厉督促,李卫、田文镜和鄂尔泰几人又以干练著称,聚兵速度惊人,估计到越年三月,就能发起全面进攻。
而在江南,江南行营总管刘兴纯按部就班,继续吞噬江南州县基层,除了苏州、江宁和杭州三府,其他府县几乎是无孔不入。可惜行营兵力不足,出兵吃下江南,缓解湖南江西局势,另开一路战场的心思也只好按下。
阻碍江南行营动手的另一关键因素就是年羹尧,年羹尧在杭州聚兵两万,兵不多,但械良兵精,而且还全盘控制了杭州厘金局,杭州士绅工商被其慑服,无比乖顺。此人立场还暧昧不定,摆出一副跟江南行营鼎力合作,共安江南的姿态,却又以柔韧手段排斥江南行营的渗透。连带杭州府以南的浙江地区,都在他的控制下。
江南行营若真有大动,保不定年羹尧会鼓动浙江一省对抗,而雍正大军就位后,也难说年羹尧会呼应西面战局,出兵龙门或者江西。因此江南行营也只能按兵不动,跟年羹尧和李绂三方对瞪。
南北大战布局急速展开,此时就算英华要转战兵向北,也已来不及了。就算只调回十万大军,粮秣辎重和部署一一就绪,也需要四五个月,何况南洋的兵力部署才基本到位。
雍正在紫禁城宽慰低笑,总算是在战略上抢得胜机了,而英华一国则人心凛然,都觉到了危急之时。北热南冷,圣道和雍正的第九年就这么过去了。
十年,元月初八,黄埔天坛广场,十数万民众云集,即便广东的冬日并不寒冷,广场上又摩肩擦踵,可人人心中都罩着一层凉气。鞑子大军压境,皇帝不仅不急着调回缅甸大军,还要办即位十年大庆,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么?
鼓乐喧天,庆典开始,皇帝身着玄色祭服,如往年一样,先行祭天。
祭天完毕,雄浑的长号声中,皇帝换装,大家都以为如往年一样,依旧是明黄十二章朝服,却没料到,入眼的竟是一抹火红之色。
十数万人翘首眺望,有望远镜的举望远镜,没的就手搭凉棚,几乎在同时发出一阵低呼声,汇聚成海潮一般的轰鸣。
军服……皇帝穿上了一身军服,未过膝的火红中袄,竖领绣着金黄龙纹章,斜出右衽只到右胸,拉出两列金黄排扣,直下衣摆。两肩缀着一对龙首造型的金黄云吞兽,袖口绣着三圈细龙纹。腰间紧扎纯白宽皮带,白裤黑靴。
更为醒目的是皇帝头上的短檐直筒帽,白底黑檐,帽檐正上方是一枚云纹包裹的双身太极团龙纹章。更有一束火红长羽,自帽徽直立而上,足有一尺多长。
一手后负,一手按着腰间佩剑,皇帝这装扮虽觉有些奇异,但轮廓却是熟悉的红衣兵造型,一股肃穆的威严之气自皇帝身影弥散而出,惊呼之后,广场上十数万人都安静下来。
大中门后,长长队列鱼贯而出,有穿着或红或紫,头戴进贤冠的文官,也有类似皇帝装扮的武官,肩头只是一般的云吞兽,衣袖也只是细云纹。文武以皇帝为中心翼展而开,而随着十来人立在皇帝后面,又一阵低呼声回荡在广场上。
水蓝箭袖衣,外罩火红连衣褶裙,但宽袖只及肘,褶裙只及膝下,露出一双高筒马靴。戴着无翅矮立乌纱,两侧缀着金黄髻梳,衣裙上金黄凤鸣刺绣所显的宫廷贵气,外加女子妩媚和武士英气,协调地融在一起。
观者低呼的是,能在这种场合现身,还站在皇帝背后的女子,自然就是皇帝的妃嫔了。
还不止是女子,更有几个矮小身影,被这些女子牵着,甚至还有抱在怀里的,不消说,自是皇子和公主。
“曦公主和大皇子!在他们身后立着的肯定是严贵妃!天啦,传闻严贵妃是能劈山裂石的女豪杰,居然是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弱女子。”
“少见多怪,贵妃娘娘经常在佛山和罗浮主持武道大会,早年还在佛山留下了醒狮仙子的名号,啧啧……这么多年过去了,贵妃娘娘真是一点没变……”
两个“武林人士”马上就认出了严三娘。
“那是二皇子吧,背后的该是贤妃朱娘娘,在藏书会上还见过,今日穿这一身,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藏书会的成员一眼找到了他们的“偶像”兼师长朱雨悠。
“五皇子和三公主,关慧妃……当年在凤田村,还被叫作小番婆呢,如今却是不一般了。”
老凤田村的人看着关F的身影,一个劲地感慨时势变幻,岁月如梭。
“二公主和三皇子背后那个……怎么那么眼熟?”
“德妃萧娘娘,萧大都督的妹妹,有人说,那就是盘大姑……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
两个天主教的祭祀就盯着那个修长身影嘀咕,他们以前见过盘金铃。
“抱着的该是六皇子吧,老天有眼,四皇子去了,又给安娘娘补了个六皇子。”
商人里有人认出了安九秀,她怀里正抱着刚满月的五皇子。
“那个戴着毡帽的该是准噶尔公主,据说还是官家亲自下令从藏地抢过来的,没觉得多漂亮啊。”
消息灵通人士显摆着自己的博闻广识。
“娘娘跟皇子公主都出来了,官家这是在唱哪一出啊?”
最后大家的心思都归于一致,迷惑不解。
皇帝站上了天坛南侧的传音台,这个时代还没有扩音机,没有广播,但不妨碍能工巧匠造出可以广传声音的台子。
“国民们……同胞们……”
皇帝开口,广场更显肃穆。
“这是一个欢庆的时刻,我们这一国,已历十年光阴。这也是一个严峻的时刻,就在立国十年之际,鞑虏贼心不死,兴兵数十万,再犯国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