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让天下再无苦于医药之难,这医者仁心之大,叶某也是……”
叶天士心弦震颤,他三十来岁就已名声斐然,十多年下来,已养出一分目中无医的傲气。之前听说广州英慈院似乎另有一套医理,从江南来了广州,想学点什么的心思不重,更多还是想踩上一脚。
却不曾想,就在这英慈院,他居然一脚踩进了新的世界,觉出了自己的渺小。虽然这英慈院没什么医理,但至少这医者仁心,让他震撼难平。除了治病救人,原来医者还能做更多的事……“就不知授盘大姑此道的那位高人,究竟是何方神仙?叶某恨不能亲见。”
叶天士慨叹不已,盘金铃捂嘴轻笑。
“那位高人,叶先生已替他号过脉,亲口许过高寿了。”
叶天士再度愣住,李肆!?
李天王,果然不是非凡人物啊,叶天士无比感慨。
“英慈院只诊外科,常有内外相杂的病人慕名而来,我们却无能为力,想延请内科医家,先生们却不屑与我们为伍,还真是个难事。”
盘金铃像是无心诉苦,叶天士点头敷衍,听起来似乎想请他?虽然他已被英慈院和盘金铃的医者之心感动,但一来他依旧不想走上英慈院这路子,二来他也不可能呆在广州。
“英慈院正在筹备药堂,我那东主跟我说,想在英慈院附近开一家内科诊堂,广请各家先生坐堂,不仅是治病,还可教授学徒,这盘算,叶先生觉得可行么?”
盘金铃话里有话地问着,叶天士还真动了心。
既然不是跟英慈院一个名号,就没了不守医理的顾忌,而且还能让各路医者汇聚,相互切磋交流,播传名声,好处多多。更有利的是,英慈院这规模,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病人络绎不绝,就是只为作学问,有这么多医例在,也是更多的实证机会。
可再想到这是广州,叶天士心中低叹,终究不是他能久呆之地。
“若是要办此诊堂,叶某愿在此盘恒一段时间,尽上微薄之力。”
舍不得这个机会,叶天士还是答应参与此事,盘金铃兴奋地一拍巴掌,好!只要肯呆上一段时间就好,之后再怎么留人,到时李肆该能给法子,这似乎是他最擅长的事……叶天士为在医道上更进一步,暂时留在广州,而另一个人却是不知道自己该走什么方向,为此也想留在广州。
“大椿啊,你不是想学医么?就连那叶神医都在,怎的反没了心思?”
英慈院的病房里,一个老者这么说着。
“原本觉得老辈的医学,也如那易经水利一般,能轻易学穿。可见了这英慈院的路数,竟然是一人不能穷尽的本事。若是自我开派,倒还有兴趣,可人家已经在前,我再当这医匠也没意思。再说本是小弟们病难,想着能学医搭手,现在病情转好,再没必要啊。”
那个年轻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一双眼睛转得贼快。盘金铃要在这,定能认出他来,正是之前招收学徒的公开课上,问她是不是能一个人研究完细菌的年轻人。
“那还是静心读书吧,总得有个前程。”
老者说的还是老话,年轻人耸肩不屑。
“几本书就出一个前程,这前程也太没意思。阿爷不愿当官,爹你也只愿办那水利实事,何苦推着孩儿进火坑?”
这年轻人满嘴的没意思,就是想找点有意思的东西学。
“这广州新奇处不少,你自去转转看。”
老者似乎也对自己儿子放任惯了,由得他折腾。
出了病房,这年轻人四下张望不定,跟一个什么东西撞在一起,两个哀声同时响起。
年轻人呲牙咧嘴地爬起来,然后扶起另一人,见他年纪也不大,腿上还裹着石膏,一部怪怪的车子翻在地上,木轮还呼呼转着,像是这个人的“坐骑”。
年轻人赶紧道歉,又将这车子扶起来,却是前一后二共三个轮子,撑着一个座椅,座椅前方有一个摇柄,似乎两手转柄,这车子就能自走。
“小弟徐大椿,未知兄台……”【1】
扶着那人上了“车”,年轻人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好奇地看着这车子。
“在下黄卓……”
那人也报上姓名,见这徐大椿的目光停在车子上,就跟他介绍起来。
“两轮……一轮就能自走!?”
“带人上天的风车?”
“跟真人一样的机关人?”
两人攀谈起来,那黄卓越说越来劲,徐大椿原本还兴致盎然,后来眼神却渐渐不对劲,看这黄卓就像是看疯子一般。
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告了辞,徐大椿出了英慈院,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摇头道:“那家伙该不止伤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