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慢慢来,先在这连江,将你说的什么保护膜的功用发挥出来,也算是试探,就像你说的……摸着石头过河一样。”
段宏时大致是理解了。
“翼鸣,你可听懂了?”
接着段宏时侧头来了这么一句,李肆呆住。
“哎呀……这是刻金透石的功夫,我这云雾一般的心,是没办法着力了。”
一个仙风道骨,白发白须的道人从屋子后面转出来,看来是在那偷听了好一阵了。
“听起来好像很是厉害,还有如此匪夷所思的造反之法,贫道真是大开眼界。”
老道士叽叽咕咕说着,李肆惊得指住他,“牛鼻子休走!”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这是翼鸣道长,我的老友,别担心,他可是身上背了四十多年血案的通缉犯,说到造反,他可比我积极得多。”
段宏时淡淡地说着。
李肆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是段宏时从丹霞山带回来的货了?还真是老头找老头,不过这老道士……有什么用?
“贫道就懂修生养姓,顺便琢磨天道……”
老道人唱了个喏。
“老段给了我一本书,说上面的天道是你悟出的,老道决计不信,可听刚才你说到拿捏朝廷钞关的手段,老道是不得不信了……”
他叹了口气,满是红光的脸上,还闪着疑惑。
“只是这样的法度,即便是历事颇深之人也难以明了,你是如何明白的?不要再假什么一梦三百年,我老道……一梦千年,也都没落下什么领悟。”
这是在问李肆如何懂得从朝廷手里分割出钞关的事了,对这问题,李肆还真难以回答,他总不成直接说,这其实是借鉴满清在一百多年后的遭遇吧?
从1861年起,满清的海关就一直由英国人赫德所带领的全球团队负责管理。之所以满清的海关交给洋人管,就是因为满清自己管的话,贪污得不成样子,而且还运转迟钝,费时误事。西方列强用大炮轰开了满清国门,却还要面对这样一道朽烂商门,所以逼迫着满清把海关经理权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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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弟子,论庄老之道,连你的茶童都比不了,可论资本……也就是那钱上的天道,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段宏时夸着自己的弟子,也将李肆从这个难答的问题里解救出来。
“翼鸣道长对你的道很感兴趣,对你如何以这道救世更感兴趣,所以……他来了。”
段宏时毫不客气地提了要求,什么独居院子,上好供养,还要挑“伶俐端庄的侍童”,惹得李肆又看了一眼这老道士,暗自嘀咕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癖好。
“道长啊,我这里养人也要看价值的,不知道你有何价值呢?”
这老道士身上的气质真如浮云一般,李肆感觉跟他说话不必带任何掩饰。
“价值……就是用处吧?我老道的炼丹之术,看来也是废了,就只能跟着老段闲磕牙,替你鼓捣这个钱上的天道。”
老道士嘿嘿笑着,然后说出了差点让李肆晕倒的话。
“如果这还嫌不够,我那两儿一婿替你卖命,难道还凑不够我这老道的……价值?”
两儿一婿!?
李肆脑海里瞬间就跳出来一个胖婆子的身影,不会吧?
“没错,我就是刘兴兆刘兴纯的父亲,还有顾希尹的岳父。”
看着李肆扭曲的面孔,这个“翼鸣道长”笑吟吟地说道。
这就是刘婆子的老公!?
李肆实在难以将两人的身影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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