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湘郡主的闺阁内,容语懿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耿妙恬的额头,觉着耿妙恬的的体温已经降了些,但仍旧是烫手的温度。
适才耿府已经回过话,送来了些上好的药材。此刻那些药材放在闺阁外的桌子上,容语懿打量着那些灵芝人参、冬虫夏草,皆是上品,一边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若是着耿遐多年前对妹妹这么上心,妙恬哪里至于自小就要承受失去母亲之苦。
“娘娘,郡主的体温已经是下去不少了,您奔波劳累了这么些时候,也该是累了。南蓉叫下人准备些晚膳,您用了膳休息会子罢。”南蓉姑姑站在容语懿身侧,容语懿眼中疲惫的光让她有些许的担心。
容语懿点点头,她摸着耿妙恬的脸,轻声说:“这孩子自小没了母亲,十多年前唤我的那声‘娘亲’可不是将我的心都喊碎了。我替着妹妹照看她,我便是她的娘亲。女儿突然病成这样,哪个当娘的不着急不心疼?只盼着,明日按着机玄大师的法子喂了药,妙恬可以好起来,否则……我可怎么向黄泉之下的妹妹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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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妙恬是霁国贵妃容语懿的侄女,之所以住在贵妃宫中,要从淳封十三年讲起。
耿妙恬五岁时,娘亲容月彤染疾病而死。耿妙恬在容月彤死后整整一个月未发一言,只和跟随在侧的小丫鬟芮笑笑说“水”、“饭”、“睡”几个字,深夜也总是哭着醒来,枕巾被沾湿一大片。
赵月彤死后一个月的某天,耿老爷让芮笑笑晚上陪着耿妙恬睡。
从那以后,耿妙恬也再不会哭着从梦中醒来惊起耿府盏盏纸灯。
再一周之后,思念逝去胞妹的贵妃将侄女接进宫中,看着原本可爱活泼的小女孩赤眼婆娑的叫自己“娘亲”,当即泪如泉涌。想到堂堂礼部尚书的正妻竟会因感染风寒而亡,定是那耿遐不珍视看重妹妹造成的,当即请求宣继帝准许自己将侄女留在宫中抚养。
一旁的宣继帝阚轩奕看着这番景致,允了下来,并当场赐其“湘郡主”的封号,为正三品,位等三公、爵同四王。
耿妙恬抽噎着说“谢谢姨父”,一旁的太监宫女皆是大惊失色。
宣继帝却抹去耿妙恬脸颊上泪珠,笑着说:“以后就将这馨凝宫当做你的家,每月回家探望一次你父亲罢。”
湘郡主抽抽噎噎的掉眼泪,全然忘了一侧歪着脑袋心里嘲笑自己掉金豆豆的小女孩该何去何从。
当天晚上耿妙恬回了府,似乎已经忘了今日在馨凝宫发生的事,还是和芮笑笑该吃吃,该睡睡,只觉得父亲总会时不时看着自己叹气,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直到第二日,皇宫的人来将湘郡主带走,芮笑笑要跟着上马车,却被一个怪声怪气的太监拦下。如此,在芮笑笑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马车载着耿妙恬驶向皇宫。
当晚,湘郡主的哭声惊醒了馨凝宫,就因为湘郡主在“娘亲”之后还喊了个“笑笑”,第二日芮笑笑就被接进了宫。
还是昨天那辆马车,还是昨天那个太监,芮笑笑上马车之前“不小心”狠狠踩了昨天那个拦住自己的太监的脚,再一脸纯洁无辜的扬起头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哒!”彼时的她认为就是因为那个太监所以自己才不能跟着妙妙去皇宫。
自此,芮笑笑算是随着耿妙恬在皇宫住下,每月定时回耿府一趟,一趟三天。又因芮笑笑可是能上郡主闺床的人,不同于一般丫鬟,所以贵妃赐号“芮姑娘”,在馨凝宫同样享受着官家小姐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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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放心罢。”南蓉姑姑搀扶着容语懿起身,“大师不是说了么,郡主没有得病,虽然大师说的东西南蓉不是很明白,但或许,和佛法道义扯得上关系吧。”
容语懿点点头,嘱咐一旁的芮笑笑,若是郡主有任何问题,都要赶在第一时间通知她。
目送贵妃走远,芮笑笑忙给耿妙恬通风报信:“娘娘走啦,你可以起来动一动啦。”
床上的人却仍旧一动不动,芮笑笑刚想拍拍她的脸蛋,只看见两行泪水从耿妙恬的眼角滑落,紧接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缓缓睁开,看着床帏上的木棉花,沙哑着声音说:“我想娘亲了。”
芮笑笑伸手为耿妙恬将泪水拭去,低声说:“我也是……你还好,知道你娘长什么样子,还有个关心你的爹爹,我连我娘我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耿妙恬撑起身子轻轻抱住芮笑笑,笑道:“哎哟,不是都说了吗,我爹爹就是你爹爹呀,你看咱们回府的时候,爹给咱们准备的东西不都是两份吗?一向对你亲昵得就差叫你二女儿了。”
“妙妙,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啦。”芮笑笑拿出纱绢给耿妙恬擦眼泪,擦完又擦自己脸上的水珠儿,她抽抽噎噎着说,“你这么好,我都想嫁给你了。”
耿妙恬自动忽略芮笑笑后面那句让她想打她的话,拍了拍芮笑笑的背,说:“你比我小半年,是我的妹妹,我们朝夕相处十多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嗯!”芮笑笑直点头,笃定的说,“以后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一辈子!”
“这……”耿妙恬迟疑着拍着芮笑笑的背,“也不知道十哥和盼倩那边怎么样哦呵呵呵。”
“我们这边很顺利哟。”穆盼倩的脑袋伸出屏风,笑嘻嘻的说着。
阚晟晖也跟着进来,他适才和穆盼倩走到门口就听见芮笑笑抽泣着说要嫁给耿妙恬,拦下要闯进来的穆盼倩,让她们俩说完体己话这才进来。
耿妙恬急忙问道:“机玄大师怎么说呀?”
“羚冠向西祈,道路漫且长。问路长几许,逸翮不离疆。”穆盼倩念到这首诗时眼睛中放着光亮,她走到床边坐下,“大师说,这正是我的命运。”
面对穆盼倩炽热的目光,剩下两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穆盼倩,异口同声问:“什么意思?”
穆盼倩:“……”
“羚羊的头冠向西边祈福朝拜,此番前去的道路漫长无比。若是问这条路有多长,也不过是疾飞的鸟离不开的边疆。”阚晟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说,“该是走第二步了。此番计划,怕是要借助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