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周继戎也没显出什么要作妖的端倪来,除了原本亲近的随从遣派个干干净净之外,这几日便是留在边关安抚逃到两郡边境的灾民,一边调度各地粮草辎重及人马防务,做出一付认真配合后勒的姿态来。
不出两日有消息传来,围困几座边城的匈奴军队在这几日也有趁机撤退的迹象。
原本除却寒洲本部的兵马,其余地方调来的多是守军,中原内地甚少战事,这些各地调拨来的士卒平时多半是守城为主,就连几个带队的将领,也大多是长于守城不擅奔袭作战,让他们守城或许能做到个滴水不漏有来无回,若是出城与匈奴交锋却难免要吃亏,匈奴又是另有所图,这才僵持了这两月。
眼下对方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谋得逞,眼看对方要跑,原本主张守城的主帅倒也不糊涂,如何能在这个时机放任对方从容离去。原本还想慢慢磨砺士卒,这会儿也顾不得了,下令大军出城追击,死死咬住敌军不放,双方一撤一追,缠斗数日,各有死伤胜负,虽然留下了不少匈奴的性命,然而对方声东击西的计谋得逞,一想到有大批的财物等着回去分割,可不想把性命平白地丢在这里,谁也无心恋战,占着快马一路向西北方向四散而去。
中原军队一来骑兵不多又不擅里战,二来也怕中了埋伏,也不敢深入草原,追了一段路之后,主帅只得下令折返。沿路倒是剿获了不少马匈奴丢下的马匹,不过比起匈奴在泔潼的所获利益,这点战利品就成了九牛一毛,反而要令人生出些拣到芝麻却丢了西瓜的沮丧来。
即使是这样的消息,送到了周继戎面前,这位祖宗不满归不满,可难得的居然也没有当场暴跳如雷,当然脸色那是很不好看的,让对方暂且回城休整,只留下一句既是练兵,有这般战果也算不得败,至于是赏是罚要等京中兄长做主,他是不便越俎代庖的,此外一句安抚的话都没有了。还真就一付撒手不管了的架式。
不过他也就是这么个脾气,这比预想吕他会的有的态度已经算是好得出乎意料,反而叫几名领军的将领都觉得惭愧起来,暗下决心誓要将这场子找回来,每日里加紧练兵不缀。
其实周继戎还是很心疼泔潼的损失的――虽然严格来说那并不是他的银子――私底下忍不住抱怨,早知道要被匈奴抢了去,他在泔潼的时候就应该先下手为强,刮地三尺地将那些乡绅土财骨头里的油水榨得干干净净,也免得如今资敌,便宜那群王八蛋。回想起来简直痛心疾首,就连白庭玉也安抚不住。白庭玉劝得多了,便被他委屈又不甘地扯住了袖子,长呈短叹地说什么咱们把事办了也就算是你进了门,可惜没什么彩礼,早知道就该抢下来给你做聘去去,只臊得白庭玉脸面滚烫,竟是再找不出什么开解他的话来说。
他忿忿不甘,等到几日后泔潼那边终于来人接洽,阎焕要收拾烂摊子抽不出手,带队的却是他的兄长阎素,他那便宜‘大嫂’跟了来,身边还带了不少似乎是江湖人士的人手。两边一商议,周小侯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当真被方真乌鸦嘴不幸言中,他点起自己一干人马,伙着阎焕等一行人,径直住草原里去了。
走之前除了给几位心腹将领去了书信交代了一声,此外竟是一声招呼也不打,撒丫子就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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