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易狐疑地拆开信,那信裹了好几层信封,第一层是姐姐的解释,第二层是艾景初写的他老家的地址,看到第三层,才是曾鲤写的字。
他仅仅看了一页,便不敢,也没有勇气继续读下去,那种懊悔的心情,几乎撕裂人心。
这么晶莹透亮的心,他却错失了。
那夜,他再也没多看一个字,点火烧了它。
母亲下葬后,于易没有立即离开。他回国之前本来请了长假,准备陪伴母亲最后一程,哪知还没出发就收到了噩耗。
于易用了几天时间把一些琐事办完,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事做。他奔波忙碌了好多年,突然闲下来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只好整日在家乡的小县城里溜达,时不时约老家的同学吃吃饭。直到有一天,他在路上迎面遇见曾鲤的父亲,然后间接得知了曾鲤要结婚的消息。
曾爸爸告诉他,曾鲤并不打算办喜酒,只准备隔天去民政局领个证,然后请两家的家长和几个相熟的朋友吃顿饭,就算是完事了。
他有些恍惚地听着,曾爸爸还说了些什么,他却不记得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于易就一个人开了车去A城,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人家还没开门上班。他的车停在街对面,虽然远,却能将来往进出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九点。
十点。
十一点。
一直等到人家午休下班,于易也没有见到曾鲤的影子,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曾爸爸把地方说错了。
终于,下午三点时,于易看到了曾鲤一行人。来的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双方的长辈和几个朋友。
那一头浓密的长发,被她绾在脑后,她穿得也很简单,只有一件乳白色的改良旗袍。可就是这一身颜色,让他想起她向他告白的那一年,他在A城车站见到她的样子。
于易远远看着她和周围的人招呼了一下,然后自然而然地挽着艾景初的胳膊走进民政局,再也不见人影。
他关了车窗,将车里的音响打开,调到最大音量,然后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那朵白色的百合花,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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