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建安三年,腊月二十八,燕王世子在京都遇刺,消息传回燕地,燕王妃上书建安帝自请为民,但望允世子回燕地养伤。
与此同时,京都之内流言四起,直指世子遇袭与三位亲王遇难一样,是有心人所为。更有建安学士,大书诗词一首,跪于国子监门外,痛哭哀号:“煮豆燃豆萁,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建安帝震怒,拟遣五城兵马司出兵镇压。
内阁大学士黄维达力谏建安帝,安抚为上,镇压后而续之。
风起云涌间又有消息传入京都,镇西候赵虎失踪了。
原来腊月初一,镇西候与两湖总督权荣龚汇军;腊月初十,镇西候整顿兵力,率十二万大军把云贵边境的敌军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腊月十五日,龚东宁开始下令攻城;腊月二十日,敌军城破,俘敌军三万余人,杀敌九千余人。缴获马匹三千多骑。但三国敌军头领却在一千骑兵的护卫下向西北逃窜。镇西候率亲兵五百北下追击,却是一去不回。人不见了!
任是满朝文武将个朝会吵成了菜市场,却也是没吵出个头绪来。
转眼间便到了农历三十,过大年。
老百姓可不管朝堂之争,都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只要战事不到京都,天下还太平,便没有多大的忧心。
苏家,苏慕云却是不然。
她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燕王已经开始谋反,京都城里正人心惶惶,怎的这一世,却是这般走向?还是说时过境迁,她记错了?
屋子里,樱桃正领着双全、双福贴对联,眼见苏慕云神色怔怔的坐在炕上,不由蹙了眉头看向双全,自打小姐上次出门回来后,这段时间好似总是爱出神。
“小姐,您看看,位置正不正啊。”
苏慕云霍然抬头,看到双全扶了梯子,樱桃爬在高高的梯子上,拿了个大红纸写的对联比来比去的。
过年了!苏慕云敛下满腹心思,起身上前,看了一番道:“左边再低点吧。”
樱桃的便将左手调了调,一侧的双福却是道:“好像低过头了。”
于是樱桃的右手又调了调。
“哎,歪了。”双全抬了头说道。
樱桃瞪了两姐妹一眼,“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说得清楚点。”
双全嘿嘿的笑了笑,不出声了。
双福却是还嘴道:“都说了让你下来,我来贴,你非得抢着干,这会子来怨人。”
“好,你来,你来。”樱桃说着便要从梯子上爬下来。
苏慕云看着打趣的三人,淡淡笑道:“别上啊下的了,你在上面,你就把它贴好了,等会另一边的交给双福。”
樱桃应了声,在三人高高低低左左右右的指示下终于贴好了一侧的对联。待樱桃从梯子上下来,横眉竖眼的示意双福上去时,院子里响起了一个讶异的声音。
“这是在做什么?”
苏慕云连忙回头,见是二少爷苏文远,连忙迎了上前,笑道:“二哥来了。”
樱桃三人也跟着上前见礼,“见过二少爷。”
苏文远蹙了眉头看着樱桃冻得通红的手指,又看了看苏慕云冻得有点发红的脸,轻声道:“这种事你喊几个小厮或者婆子来做就行了,何必自己动手呢?”
苏慕云暗道糟糕,想来这位饱读圣贤书,固执而偏烈的二少爷是误会了。
笑了上前道:“这三丫头闲得没事干,非得嚷着要自己做,这不,把我也给连累了。”
苏文远清秀的眉眼打量了一番苏慕云,见她不似在隐瞒,便点了点头道:“二妹心性仁厚,但规矩还是要有的,不然让那些惯会逢高踩低的下人看见了,不念着你的好,反道你好欺。”
樱桃和双全、双福听得面面相觑,稍怔之后,连忙道:“外面冷,小姐与二少爷快屋里坐吧。”
苏慕云也怕这位二少爷会再说出些什么,连忙笑了道:“是啊,外面怪冷的,二哥屋里坐吧。”说着,侧身,将苏文远请进了屋子。
苏文远和苏文兴在外地求学,也是这两天才赶回来的,回来后又是访师又是拜友的,便没停过。苏慕云原以为要见面只怕得是年三十的团圆饭了。不想,苏文远却是趁这个时间来了。暗忖,难道是有什么事。
才进了屋子,樱桃便沏了热腾腾的茶奉上。
苏文远抬了眉眼,稍稍打量了下苏慕云的屋子,见布置的清雅打扫的也干净,暗暗点头。看了看一侧立着的樱桃,摆手道:“你先下去,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樱桃应声退下。
苏慕云正疑惑着苏文远会有什么事,不想,苏文远却是放了手里的茶盏,起身对着她便是深深一揖。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苏慕云连忙侧身让过苏文远的那一揖,只怔怔的看了苏文远,“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啊!”
苏文远抬起脸,目光真诚的看了苏慕云,“二妹妹,二哥谢谢你。”
苏慕云心思一动,便知晓苏文远是因着她出面替苏夕蓉求情之事。想到自己的别有目的,对上苏文远那对坦诚而感激的眸子,由不得脸一红,轻声道:“二哥你客气了,大家都是亲人,没必要分得这般清楚。”
“二妹妹,二哥哥谢谢你,你放心,往后她再不敢使坏。”苏文远神色认真的看着苏慕云。
苏慕云暗暗的叹了口气,让苏夕蓉不使坏?那不是比逼狗不吃屎还难么?而且,与苏夕蓉之间的仇又岂是一句,她再不使坏便能了解的?她若是放过苏夕蓉,将来有何面目去见爹和娘亲,有什么面目再见慕辰?
想到苏慕辰,苏慕云心底便似被刀绞了一般,痛得她说不出话。伯爷派去苏州打听的人回来了,找到了那个孩子,却不是慕辰。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慕辰吃得饱穿得暖么?慕辰,你到底在哪里啊!
苏文远眼见苏慕云神色黯然,以为她是被苏夕蓉所害伤心,愧疚的低了头。他自是知道,若是旁人犯下这样的事,早不知道死了几回。可那个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除了祈求苏慕云的原谅,除了……他还能怎样?
“二哥,三妹妹只要改了便好了,你也别自责了。”苏慕云敛了心神,对上苏文远愧疚的脸,轻声道:“还是那句话,总是一家人。”
苏文远点了点头。
为了活跃气氛,苏慕云便换了个话题道:“二哥明年打算下场吗?”
苏文远摇了摇头,“先生说让我不要急,还是再潜心读几年书再说。”
苏慕云点了点头,她自是知晓苏文远并不急着下场,无非也只不过是找句话说罢了。
再坐了坐,苏文远起身告辞。
屋子外面,樱桃三人已经将另一侧的对联贴好。
苏文远走出小院时,回头看着这一处的院落,心底漾起一抹淡淡的温暖,同样是苏家的小姐,可是苏夕蓉的院子却是清冷寂廖,那些丫鬟下人似木头般,个个了无生气。他虽嘴里说让苏慕云要立规矩,可是心里又何曾不喜欢这片安馨温暖?
他是庶子,若真是论起规矩来,对苏慕云这样嫡出的大小姐,岂是他能说教的?苏文远唇角绽开一抹苦笑,走出了苏慕云的院子。
“二少爷可真是……”樱桃撇了撇嘴。
双福却是冷声道:“他要是真那样讲规矩,怎么自己嫡亲的妹妹却尽做出些天地不容的事来。”
“双福……”双全喝斥了一声,小心的抬眼去看双全。
要知道不管怎么说,苏文远也是苏家的二小爷,这般私下非议,总是不妥。
苏慕云却是因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她们的话。
樱桃见她又是心思仲仲的,使了个眼色给双全、双福,三人退了下去。屋子里一静,便剩下苏慕云一人抚着颌,瞪了窗外瓷白的天出神。
这一天,忙忙碌碌钱氏主持着翻新了七桌不同菜色不同果品请了各路神仙,又请过祖宗后,到了申时初,放过了爆竹,一家人围着个大圆桌,吃了一餐和和气气的团圆饭。
席间,莲姨娘主动帮着丫鬟婆子布饭施菜的,钱氏撩了眼桌上的苏文远,淡淡道:“阿柳你也坐下吧,这些事让丫鬟们去干就行了。”
杨姨娘抬头看了眼苏尚和,见苏尚和脸上没有不高兴,便神色讪讪的坐了下来。
“好了,吃饭吧。”
吃完年夜饭,钱氏主持着各府各院的守岁活动。
苏家现如今都是些年龄渐长的少爷小姐,没有什么小孩子,是故便也没了别的人家的热闹,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苏慕云便想起从前在杭州,苏慕辰领头要红包的事来,不由得又是神色一黯,但想着大过年的不能何必带坏了旁人的情绪,于是强撑了笑颜在一侧陪着。
好还在还有苏夕颜,虽不是很活波,总算是带起了些许的欢声笑语。
到了戌时初,钱氏便将众人散了。
苏慕云带了樱桃三人回自己的院里。
将给三人备下的红包赏了后,便让三人退下,道是不用侍候了。
樱桃因是旧仆,欢喜着去找了与自己相熟的下人。
双全、双福因着是后来的,院里也没什么亲人,两人便宿在小院里,听着院外连绵不绝的炮竹声,又见烟花将半个夜空都染红了,绽放出无数朵不同形状的花样。
“不知道王爷那边过年是什么样的。”双福轻声对双全道:“姐姐,左右小姐这边没什么事,不若我们去看看红绡吧。”
双全摇了摇头,“小姐身边不能离人。”
双福想了想,便打消了念头。
两人不知道的是,她们心心念叨着的沂王府,此刻还不如苏家热闹。好歹苏家还在堂檐屋宇挂上了大红的灯笼,整片宅子灯火通明。而沂王府,却是除了正房,到处都是黑沉沉的,红绡和红翘两人连个红包都没得拿。
红绡正嘟了嘴,不满的报怨,“咱们沂王府都快赶上和尚庙了,不对,就是和尚庙也会撞几声钟啊,咱们到好,鸟不屎,鸡不下蛋,乌龟不上岸的。”
红翘“噗嗤”一声笑了,指了正房的大门,轻声道:“你小心着点,你那二十两银子还没陪够啊。”
不提二十两银子还好,一提二十两银子,红绡眼睛都红了。
偷偷的看了看正房中的人,撇了撇嘴道:“前几日各处的掌柜来交帐,你知道王爷今年有多少进项吗?”
红翘摇了摇头,“你知道?”
红绡“嗤”了一声道,举了一只手在红翘跟前晃。
红翘怔了怔,“五千两?”
红绡给了个你真白痴的眼神。
红翘想了想道:“五万两?”
红绡这才收了手,点了点头。她没敢告诉红翘的是,其实她也只是猜的!但是想到年赚五万两银子的王爷跟她要二十两银子的赔偿,心底怎么都不痛快。
“你说怎么样才能从王爷那弄点银子花啊。”
“你自个好好想吧,想到了告诉我一声。”红翘好笑的看了红绡,想从王爷那弄银子,你不是与虎谋皮不?
只是她的话声才落,耳边响起了轩辕澈的声音。
“红绡。”
红绡连忙敛了神色,走进去,“王爷。”
轩辕澈打量了眼红绡,眉宇间闪过一抹了然的笑意。
“红绡,想不想要银子?”
红绡立刻抬了头,就差将头点成鸡啄米的样子了。不过,她也没忘记这位腹黑王爷的银子不是那么好赚的。略作沉吟,轻声道:“想是想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赚。”
轩辕澈“噗嗤”一声笑了,忖道:最近是不是将这丫头打压的太紧了,平白的少了那么多开心。
“你替本王办件事,办成了,本王赏你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红绡看了轩辕澈。
轩辕澈点头,“没错,五十两。”
红绡撇了撇嘴,心里飞快的算了起来。上次的二十两,还有冬至打赏的银子也没有,怎么说也得十两吧?今天过年新衣裳也没有,红包也没,怎么也得十五两吧?还有红翘的那一份!眉眼一弯,笑吟吟的看了轩辕澈,“王爷,二百两。”
“你还真会算帐。”轩辕澈哼了哼,但转而却又是眉开眼笑的道:“行,二百两就二百两,只是事情若是办不成,你便给本王二百两。”
“王爷!”红绡瞪了眼看着轩辕澈,天晓得这事办得办不得,这下到好,不赚不赔的买卖成了半赚半赔的买卖,“奴婢哪有二百两。”
轩辕澈凤眸微挑,看着脸色泛红的红绡,淡淡道:“你屋子里西边的梨花树下,埋着的那个陶罐里,难不成装的是骨头?”
“王爷……您……”红绡怔怔的看着笑得好不奸邪的轩辕澈,一口气横在胸膛出不得进不得。
屋外的红翘却是捂了嘴偷偷的笑,早让你将银子换成银票,你不干,说什么,每天摸一摸心情无比的好,现在好了,全让王爷一竿子打翻了,看你还摸!
“这样吧,你办成了,本王给你四百两,你办不成,那二百两归本王。”轩辕澈加大了筹码。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红绡一咬牙,拼了!“成交。”
轩辕澈点了点头,嗯,人只要有贪欲总是好办事的!
“去将苏慕云请来王府!”
红绡整个人就怔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