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十三
两天后,三满伢子回来了。他带回来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子,大的约二十四、五岁,小的不到二十岁。他们是两姐妹,长得很相像,都不丑。身体都十分硕健,尤其是姐姐,那鼓胀得满满的身躯,像肥得胀开了的红薯。妹妹也不含糊,份量少不了多少。这种粗壮的腰身,在浏阳可算得上珍稀一族。他们是真正的山里人,来自北乡,是小林的那封信引来的,当然是通过他那搞工作队的同学牵的线。姐姐已是他人之妇,她陪妹妹来,一是监护,二是多一双眼睛,可以准确地考察男方的家境。考察是成功的,三满全家也是满意的。最满意的还要数三满他爹,他同他婆婆子背后是这样评价的:这个妹子一身的肉蛮多,会生崽是不要担心了。但他老人家不晓得强强联合是好事,却操起另一份心来:“就是不晓得我三满伢子吃得消不。”
工作组开了个全体队员会,传达了公社工作队的会议精神,就是从各个大队排队的情况看,集玉居于下游,抓阶级斗争没有什么突破。经过一番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要从皮三阳身上找到突破口。
蔡老说:“要吓他一下,把点样子把他看看。”
大家问蔡老:“怎么个吓法?”
蔡老说:“把他关到大队部搞一晌,不怕挤不出问题。”
老卢连忙说:“要不得,要不得,随便关人要不得!”
蔡老马上指责老卢太右倾,老卢便不再说话。谁去看守呢?蔡老说:“就要皮主席,带上几个民兵,配几支梭标,放威武点。”
事情就这样定下了,皮三阳被关进了大队部。皮主席白天要帮何组长搞三餐饭,他只守晚上,困在大队部。反正他是个单身汉。
皮主席每天吃完晚饭就要去大队部接班。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主席,是领导,看见皮三阳,总要同他讲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政策,然后再吓吓他。皮主席在大队部困了两晚,没有发生什么事,心想,一个皮三阳,能跑到哪里去,到台湾还隔着一道海。皮主席是个没练过坐功,历来游荡惯了的人,耐不住寂寞了,他就交代守大队部的皮三爹,要他顺便看守一下,说自己有重要的工作要离开一阵子。
这一天黑下来的时候,皮主席离开大队部,摸黑路走到了皮三阳家里。三阳嫂子正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洗碗筷,看见他来了,连忙停下手中的事就要泡茶。
皮主席挡住她,说:“莫客气莫客气,都是自己人!”说着就点燃了一支经济牌的香烟,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从口里喷出一些烟雾。
皮三嫂像盼到了救星,说:“长富哥,你如今是领导,工作组的只相信你,把我三阳关到大队部,人都不准见,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皮主席说:“犯的事不大也不细。说它大咧,关上十年八年监狱也可得,说它细咧,只要认错认得好,也可以早点放出来。这就要看他的态度了,当然,还要看你的态度……”
“我一个女人家,什么态度不态度?他是个屁都打不响的老实人,你又不是不晓得。如今我少了一个帮手,你看我拖上三个细伢嫩崽,又要出工,又要种菜喂猪,还有三餐饭要做……”女人说着,就哭了起来,拿衣襟直抹眼泪。
皮主席走过去,扶着她耸动的肩膀,安慰道:“老弟嫂放心,你讲的没有错,只要我同工作组的说句话,还是上得算的。”说着,把手又伸过去了一点,挽住了她的颈脖。
这是一个小巧的妇人,细精精的,脸好看,鼻子尖尖的,鼻子附近稀稀拉拉有些雀斑。就凭这些雀斑,皮主席此时竟觉得,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比她不上,包括芹芝。芹芝是什么家伙?!骚又骚得很,要搞又不肯!但皮主席马上警觉到,要记得教训,过去也去撩过别人的堂客,是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搞得那些堂客们鸡叫鬼叫,没有上手都不说,有的是用竹扫把他赶出了门,有的是拿把菜刀要割他的。撩芹芝那一次,是要他当众下跪,大队长在场,是站在芹芝一边,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皮主席把以前的失败总结成经验,并把经验上升成这样的理论――性急吃不得热豆腐。但是,他从理论再回到实践,仍然有些毛手毛脚,因为这时他那翘动的家伙,哪怕是用冰冷的雪水去淋,也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拿它真没办法!他立即转到雀斑嫂子的正面,双手将她的肩捉住。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雀斑嫂子的脑壳竟埋到了他的臂弯里,说:“长富哥,你要帮我作主……”
皮主席强忍着满腔的,摸着她的头发,急促地说:“你放心,我作主,你们家的事,包在我身上了。”说完,伸出一对钳子一般的手,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