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端已经可以确定,历代仙府之主,必然都拥有类似的结果。
第六代江佑、第八代凌鸿畴,应该都是如此,从二人留下的信息都能窥探一二。
诚然,很多人类强者觊觎仙府,所以一部分仙府之主遭到了人类的围杀,也或许有的仙府之主真的是在围杀中就被害死了。
但总之,即便没有围杀,仙府之主也逃不过一死的下场。至少,凌鸿畴和江佑都是如此,而且两人在临死前预测到了。
让楚云端最无法理解的是,江佑在遗言中提到的是“似乎归期已至”,归期,凡人会这么用词。但对仙人而言,陨落就是陨落,就是消亡,不存在“归”这种说法,归,能归到哪里?形神消亡,去不了冥界,何谈“归”?
可偏偏,江佑的陨落,好像意味着他要回某个地方。
楚云端心中疑惑愈重,再次拿起下一个卷轴。
下一个卷轴,依旧是江佑的留言。当时的江佑,或许就像是一个自知将死的人,尽可能把自己最后能纪录的信息都留给后代。
“我渐渐发现,三界之上,或许真的存在一个‘造世者’,当然,造世者是我自己的描述。他甚至能控制一切,他大概在召唤我,我的神识、肉身、一切,似乎都在逐渐与他连接。好像,我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也许我就是他创造的吧,所以,我也理所当然地属于他。可是,被他召唤回去,就意味着这世上再没有江佑这个人了,我试着抗拒这种宿命。”
“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逃。我不想失去自我,哪怕是他创造了我,哪怕我只是一只蝼蚁,我依旧只想做江佑这个人,而不是,成为造世者身上的一块肉。”
“可是,逃?假若我的直觉是真的,假若三界真的是他创造的,我又能逃到哪里?除非,我能脱离这一方大世界。既然整个三界都是他的,那么我唯有脱离三界,才能脱离他的掌心。”
“我已经比寻常神王要强大许多了,即便遭到那次围杀,我的实力在三界依旧是巅峰层次。甚至,我能进入流空间中穿梭,然而,我无法找到离开三界的路。”
“我无法永远在流空间中穿梭,最终只能一次次被逼回来……”
“我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被困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一个普通人,想从这里游走,谈何容易?这本就不可能的。除非,我能变得更强,只可惜,三界能容纳的最强者就是神王了。受到位面的限制,我即便比一般神王更强,也依旧不是神王。”
“也许,在其他更广阔无边的大世界中,存在真正意义远超神王的人物。这种人物,方能自由在两大世界间穿梭吧。唯有达到那种境界,我才能脱离三界,脱离造世者的手心。然而,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了。”
言尽于此,这个卷轴中也没有更多的话了。
尽管江佑自己的描述很平静,但楚云端还是能想像得到,当初的江佑,为了脱离命运,到底付出了何种努力。在流空间中不断穿梭,只为寻找一线生机,打破命运的束缚。
可正如鱼儿游不出大海,江佑终究是没有脱离三界之内。
楚云端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默默想道:“江佑前辈提到的‘造世者’,难道就是帝尊么……”